众人大奇,迎着新人进门,淳于顺便向淳于坚一望,笑道,“老六怎么是随着花轿而来,莫不是也心急迎亲,今日先学着些?”
一句话引的众人笑出声来。
淳于坚眉毛一挑,说道,“二哥,祥云可是我们皇妹,今日臣弟是送亲来着!”
“送亲?”众人愕然,这可是民间的风俗,皇家公主出嫁,自有礼部接引,还不曾有过皇子送嫁。
淳于坚却得意洋洋,说道,“是臣弟昨儿磨了许久,才向父皇求来的差事!”说着话,侧眸向阮云欢眨眼。自然是瞧在阮云欢份儿上,给席秋月的殊荣。
阮云欢抿唇,浅浅回他一笑,算是谢过。
众人各自归座,唱赞声中,一对新人行过大礼,宋文杰引着席秋月前往洞房,阮云欢再与诸王别过,仍引着众夫人往后园入宴。
今日汤氏未至,大小萧氏眼见这府中无人,便也助阮云欢一同照应,入宴列席,不在话下。
大戏开锣,阮云欢才算悄悄松了口气。侧头见程秋茗不断向这里望来,似是有话要说,便托辞去照应席秋月,起身向后宅而来。
果然,行出不远,便见程秋茗随后跟来,便立脚停住,说道,“今日姐姐有些心神不属,可是有事?”
程秋茗与她并肩而行,微默了片刻,轻声道,“过些日子我要离京,日后不知几时才能见着妹妹!”
阮云欢吃了一惊,说道,“姐姐何处去?”
程秋茗摇头,面颊却泛上一抹潮红,低声道,“好教妹妹知晓,我……我……邵二公子已向爹娘提亲,我……我应了他!”
“邵毅丰?”阮云欢大为惊讶。
程秋茗点头,轻声道,“只是我这样子,也不愿大肆张扬,过几日只一些亲朋,行过礼,大伙儿吃吃酒便罢,请你和齐王殿下到时一定前来!”
虽然知道二人之间有些蹊跷,但是想到邵毅丰那浪子的名声,总不曾想到有一****会对一个女子认真。阮云欢心中暗忧,握着她的手道,“姐姐,邵二公子虽好,只是他素有浪子之名,红颜知己无数,姐姐可曾想的清楚?”
程秋茗抿唇,低声道,“虽说红颜知己无数,可是闻说太后几次逼婚,都被他躲了开去,如今他三媒六证,要迎我为妻,可见他是当了真的!”
阮云欢点头,皱眉道,“只是姐姐自幼受人呵疼,如今随着他要四处漂泊,只怕姐姐受苦。”
程秋茗微微摇头,说道,“这两年在帝京城中,我受尽了人情冷暖,也早已将这些人看透。去岁与你七岭一游,才让我知道,除了帝京城这些宫室,还有另一番天地,早已想寻机再畅游一番。今日若是邵二是个一心仕途的公子,我倒未必下得了心嫁他,可他这性子,这一世怕是不会为官了,却正合我的心意!”
阮云欢听她一席话,不由暗暗点头。不错!程秋茗此身残疾,若是嫁一个世家公子,日后做了官员夫人,难免出入各衙各府各大世家,受旁人的冷眼。再则,又有哪一个一心仕途的世家公子愿意立一个残缺之人为夫人?
如此想来,倒果然是出身世家,又无心仕途的邵毅丰最适合她。而她心中也了然,程秋茗性子外柔内刚,若不是对邵毅丰动情,纵有千百个理由,也断断不会应他!
想通此节,便也不再多说,点头道,“姐姐既已想得清楚,妹妹自然唯有祝福!只是……姐姐一去,不知几时还能见到?”想着这两年多来的情谊,心中颇为不舍。
程秋茗点头,却洒然一笑,说道,“每年奴市开时,他都要回京,我自然也随他回来,那时岂不是便见着?再不然,你想见了,拐了齐王一同去寻我们便是!”举止间,竟然不自觉带出些如邵毅丰一般的洒落之姿。
阮云欢听她“我们,我们”说的极为顺口,可见与邵毅丰早已熟不拘礼,不由抿唇一笑,心中暗叹,她从立意不嫁,到寻到自己的良人,虽只短短三年,在她的心底,怕已似经过千山万水,想来,也当真是万幸。
轻轻点头,便不再语,与她一同向席秋月的新房行去。她二人相交一场,这个消息,自然也要让席秋月知晓!
驸马府宴散时,已近子时。阮云欢将最后一批客人送出门来,但见邵毅丰正立在阶下向她笑望。
阮云欢扬眉,拾阶而下,含笑道,“邵二公子不是送程姐姐回府?怎么又折了回来?”
邵毅丰微笑,说道,“秋茗虽已与你说过,邵二总也要知会一声儿,我邵二能得此贤妻,还得多谢你!云欢,受我一礼!”说着,当真整了整衣衫,拱手向她深深一礼。
阮云欢见他难得正经,本来还悬着的心倒突然放下,福身还礼,含笑道,“恭喜邵二哥!”
邵毅丰起身,眸光向她身后一瞥,含笑道,“只是日后再不必羡慕老四那小子罢了!”
阮云欢回头,便见淳于信正步下石阶行来,不由浅浅一笑。
淳于信见二人均是面含微笑,心中微感不悦,也不管身后还有十余家人随来,一手将齐王妃勾入怀中,向邵毅丰一望,淡道,“怎么邵二哥还不曾离去?”竟然是毫不客气的逐客。
邵毅丰倒不以为意,含笑道,“过几日大婚,还请齐王殿下与齐王妃光临!”
“大婚?”淳于信微愕,转念间便已想到,不禁点头,说道,“当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恭喜邵二哥!”说着拱手为礼,勾着齐王妃的手臂却不曾松开。
虽然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