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令殿上众人齐齐吃了一惊。当今皇帝睿智英明,却一向最忌大臣勾朋结党,如今满朝文武一齐给倪厚求情,怕是犯了皇帝的大忌。
倪厚伏跪于地,也是暗暗心惊。这许多人同时求情,怕是要弄巧成拙!忙向上磕头,说道,“臣罪当死,不敢求皇上饶恕,只是臣一人之失,恳求皇上饶过臣的家人,臣当结草衔环,来生以报。”
皇帝目光向他一扫,投在公孙宁身上,问道,“节度使以为呢?”
公孙宁略一沉吟,向上禀道,“皇上,国之律法不可废,倪将军有罪,必该按律处置。只是麻天昌降敌在前,倪将军拒敌在后,若是同一处置,怕使军中将士们人心动荡。况,自来国之边境散兵游勇侵扰百姓,令百姓无法安心重建家园。一百二十七人虽说不多,但倪将军重伤之身,能拼杀至此,也足见风骨,臣抖胆,求皇上饶倪将军一命!”
一番话,先将倪厚与麻天昌对比,再谈及边关百姓,满殿的朝臣均是微微点头。麻天昌身为国舅,却屈身降敌,如今是皇帝心中第一怒,而大战之后,边关百姓更是皇帝心之所系,公孙宁这一番话,竟是句句切中要害。
阮云欢悄悄抬眸,但见不知何时,众嫔妃已经退出殿去,而满殿文武、诰命跪的跪,立的立,唯有太子,仍然端然稳坐,一杯接一杯饮酒,直到听到麻天昌的名字,嘴角才浅浅带出一丝笑意,抬眸向公孙宁一扫,又垂下眼睫。
皇帝略一沉吟,点头道,“节度使言之有理,倪厚虽然有罪,但力战不屈,也该嘉奖,便饶你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