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宁中则和岳灵珊只得从车中出来步行。后来众人寻得一处破庙时,只见东方天边乌云一层层的堆将上来,霎时间天色便已昏黑。
走进大殿,只见殿上供的是一座青面神像,身披树叶,手持枯草,是尝百草的神农氏药王菩萨。岳不群率领众弟子向神像行了礼,还没打开铺盖,电光连闪,半空中忽喇喇的打了个霹雳,跟着黄豆大的雨点洒将下来,只打得瓦上刷刷直响。
那破庙到处漏水,众人铺盖也不打开了,各寻干燥之地而坐。高根明、梁发和三名女弟子自去做饭。
而白笑风便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由于令狐冲本坐在角落,而且这几天一直精神不佳,所以也无人注意到这个令狐冲换成了白笑风。
白笑风在殿角中倚着钟架而坐,望着檐头雨水倾倒下来,宛似一张水帘,心想:“不知六师弟与东方是否遇到了这雨,他们又该如何躲雨呢?为何忘记告诉东方一声,让他早些休息呢?如今孩子也有两个月了”
这时药王庙外大雨倾盆,白笑风抬眼看去,便看见岳灵珊在殿上走来走去,帮着烧水做饭,她目光每次和林平之相对,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微笑。这情景他二人只道旁人全没注意,可是每一次微笑,从没逃过白笑风的眼去。他二人相对一笑,白笑风再想到这二人未来的命运,不禁有些唏嘘。
用过晚饭后,各人分别睡卧。那雨一阵大,一阵小,始终不止,白笑风想着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东方不败是否按时用饭,心下烦乱,一时难以入睡,听得大殿上鼻息声此起彼落,各人均已沉沉睡去。
突然东南方传来一片马蹄声,约有十余骑,沿着大道驰来。白笑风一下子来了精神,处理完这些事情他就可以回去陪东方了。当他刚刚坐起身来,就听岳不群大声喝道:“大家别作声。”
过不多时,那十余骑在庙外奔了过去。这时华山派诸人都已全醒转,各人手按剑柄防敌,听得马蹄声越过庙外,渐渐远去,各人松了口气,正欲重行卧倒,却听得马蹄声又兜了转来。十余骑马来到庙外,一齐停住。
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华山派岳先生在庙里么?咱们有一事请教。”
虽然“男儿香是英雄冢”,但白笑风没有忘记他所扮演的令狐冲是本门大弟子,应当由他出面应付外人,于是他当即站起身,走到门边,把闩开门,说道:“夤夜之际,是哪一路朋友过访?”望眼过去,但见庙外一字排开十五骑人马,有六七人手中提着孔明灯,齐往白笑风脸上照来。
黑暗之中六七盏灯同时迎面照来,不免耀眼生花,此举极是无理,只这么一照,已显得来人充满了敌意。白笑风不悦的皱了皱眉,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东方身边舒舒服服的非要回到这里来扮作一个病秧子受人欺负。他却是没有注意到,现在的情绪倒是越来越明显了。
虽然有些不悦,白笑风还没忘了自己专门回来的任务。
以白笑风的目力,自然看到来人个个头上戴了个黑布罩子,只露出一对眼睛,更加不像好人。只听左首一人说道:“请岳不群岳先生出见。”
白笑风压下心头的不适,平淡道:“阁下何人?”
那人却道:“我们是何人,你也不必多问。你去跟你师父说,听说华山派得到了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要想借来一观。”白笑风目光一闪,确定了来人确实是他要等的人,只是说道:“华山派自有本门武功,何为《辟邪剑谱》,确实不知。”
白笑风的话也体现了一些敌意,岂料那人听了哈哈大笑,其余十四人也都跟着大笑,笑声从旷野中远远传了开去,声音洪亮,显然每一个人都是内功不弱。
不过内力不弱也终究是凡人,白笑风还不放在眼中。
众人大笑声中,一人朗声说道:“听说福威镖局姓林的那小子,已投入了华山派门下。素仰华山派君子剑岳先生剑术神通,独步武林,对那《辟邪剑谱》自是不值一顾。我们是江湖上无名小卒,斗胆请岳先生赐借一观。”那十四人的笑声呵呵不绝,但这一人的说话仍然清晰洪亮,未为嘈杂之声所掩,足见此人内功比之余人又胜了一筹。
韦林小庙遇险境(二)
深夜来的黑衣蒙面人在这一片寂静中发出那样瘆人的大笑,笑声还传播了那么远,若是附近有人,恐怕也要被吵醒了。而岳不群等人就在庙内,自然也是早就清醒了,白笑风听见了悉悉索索的起身的声音,便知道马上便有人站出来,不用他出头了。
白笑风暗忖:“以令狐冲现在身上寥寥无几的内力,在这笑声中怕是根本传不出去,倒不如闭口不言。”
而此时却听得岳不群清亮的声音从庙中传了出来:“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怎地自谦是无名小卒?岳某素来不打诳语,林家《辟邪剑谱》,并不在我们这里。”
他说这几句话时运上了紫霞神功,夹在庙外十余人的大笑声中,庙里庙外,仍然无人不听得清清楚楚,他说得轻描淡写,和平时谈话殊无分别,比之那人力运中气的大声说话,显得远为自然。只听得另一人粗声说道:“你自称不在你这里,却到哪里去了?”
岳不群道:“阁下凭什么问这句话?”那人道:“天下之事,天下人管得。”岳不群冷笑一声,并不答话。那人大声道:“姓岳的,你到底交不交出来?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