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秋深的…亲人?”
巫师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冬文,倒是他身后自被巫师提醒后就收敛许多敌意的男人开口回答道:“是父亲。”
冬文刚刚放松的拳头立刻又重新攥了起来,死死压到自己的膝盖上。
他大概想到了些什么,但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便没有问出口。
他默默盯着眼前两人看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你们…为什么知道我?”
“我们曾在萨伦国短暂居住过一段时间。”
巫师道,“那时我们经常听起你,回到帝国以后,才晓得你已经被捕了。”
后面的话,就变得有些难以启齿了。
巫师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要对自己的“儿媳”坦诚相待:“我是帝国新任的巫师,为了保住你,向皇帝提出把你当作祭品,在月圆之夜流放进东部的森林。秋深是狼人,每至月圆就会化成白狼,这一段时间森林不会有人进入,而且只要离白狼的领地够近,动物也很少侵犯。“
“但是,“巫师看了一眼冬文复杂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因为时间太过短暂,我做下决定比较匆忙,忘记了那时正好是秋深第一次发情期。“
冬文的脸立时通红一片,当初被关入铁笼后,他只以为自己离死期不远,遇到发情中的白狼,也只以为是偶然,未曾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也许我要为当初的草率道歉。”
巫师冲冬文苦笑道。
冬文却摇了摇头,事实上,他此刻的心里只有惊讶与感激,而并没有丝毫的怨恨。巫师的决定虽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但那个方向除了刚开始路上有些荆棘外,其实还算顺畅光明,不是么?
“秋深对你,还好么?”巫师湛蓝色的眼里含着关切。
“还好。”
听到冬文的回答,巫师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我们并不是称职的…父母。”
巫师勉强笑了笑,嘴角蕴着淡淡的苦涩,“我们什么都没有教会他,就离开了他身边。”
他身后的男人脸上闪过了一丝惭愧,但转瞬即逝,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冬文。
冬文被那道严厉的视线看的颇为别扭,但并不想示弱,只得抬起头迎了上去。
他看到那男人如绿色宝石般的眸子,和秋深有八分相像,却没有任何温和的情绪在里面,只有肃穆与寒意。
冬文下意识皱起眉头,并不明白这莫名而来的敌视。
“为什么要装成女人?”
冬文神情停滞了一下,不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如实说道:“这样不会给秋深带来麻烦。”
“你们要回萨伦国?”
“是的,”冬文点头承认,“我要去报仇。”
“这倒不怕给秋深带来麻烦?两国现已停战,你报仇也无意义。”
对面男人冷笑了一下,显然对他的话不以为意。而一旁的巫师则伸手,默默捏了捏男人手掌,似乎再提醒他适可而止,却被男人一个反手拍了回去,
“立场不同。”冬文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他明白了对方是在担心秋深的安全,他自己不也同样怕给秋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冬文挺直了腰板,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向面前的男人保证道:“我不会让他参与这件事,我保证不会让他陷入危险。”他早已想好,在进入故国的那一刻就离开秋深的身边,等到事办成后再回来。
男人严肃的神情在听到他的承诺后逐渐缓和下来,似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嘴唇紧抿。
冬文正准备松口气,却听见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带着怒意的声音:“你不打算让我参与?!“
他猛然回过头,看见了一脸怒气的秋深正站在他的身后。
秋深刚进家门,便嗅出了空气中两股曾经相伴多年的气息,晓得父母已经先一步找到自己,本满心担心他们会为难冬文,结果一进到正厅便被冬文的话打个措手不及。
他甚至没来的及和自己多年未见的父母打个招呼,就连拉带扯的把冬文带进了卧室,“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什么叫做‘不让我参与’,冬文嫌我拖你后腿了么?”他心里烧着一把火,质问起冬文来。
我怎么可能这样想,我只是……
冬文张张嘴,却不知怎么和青年解释,他心下乱成一团麻,只好逃避的低下了头。
青年却用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眼里闪着冬文从没见过的认真与严肃:“听着,冬文,我从来不怕你添麻烦,我只希望,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也能在,你的身份从来没成为过我的烦恼,让你扮成我的妻子,也多半是出于我的私心。“
他第一次这么郑重的和冬文说话。
冬文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心里酸胀的不行,他眨眨眼,然后伸手抱住了秋深:“我明白了。”
秋深同样回抱住了他:“你报仇的事,我们一起。”
得到冬文的点头后,秋深又在他耳边说道:“别听我阿母的话,他只是想试探你。”
“阿…母?”
冬文退后一步,离开了秋深的怀抱,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面前一脸诧异的青年。
“谁是…阿母?”
“就是那个棕发绿眼的男人啊,看不出来么?阿母和我长的很像啊。”
冬文生硬的点头,呆愣良久才说道:“他们只说是你的父亲。”
秋深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么说也对。“说这话时,他已经推开了卧室门,门外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