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六十年后的今天人们仍然被归类,被限制,被奴役,却并不自知这种悲哀。
这是与历史发展规律相违背的,楚其想,他曾经打算慢慢地依靠目前身份的掩饰做一些事情,但是显然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弊端远远大过于利益。
既然这样,就得想别的办法了。楚其将三维拼图的最后一块按了上去,图形自动开始旋转,每个面的色彩互相映衬着,折射出一团璀璨的光芒。
本看得有点呆:“舅舅,这么复杂的东西,这么快就装好了?”总觉得这个舅舅跟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有点不一样,这种不一样似乎无关于脸和血统。
楚其当着他的面拆了一边,又安装了一边,然后看向他:“会了么?”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本硬生生从上面看出一种如果做不到简直愧对世人的感觉。
他这边一迟疑,辛普森便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扑过去:“我来试试看。”
对于七岁的他来说,这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辛普森越弄越乱,本看不过眼,又凑过去帮忙。
结果当然没有什么结果。
楚其重新又演示了一遍,这下本和辛普森都认真起来了,用心记住每一个步骤,待到拆了再装时,两个人商量着竟然也装好了七七八八。
完成了就觉得没什么意思的小孩子把玩具放到一边,叹了口气说:“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应该快了吧。”楚其想了想,回答。
“你怎么知道的?”辛普森问他。
“他们把我们抓过来,应该是要威胁你父亲做什么事,”楚其肯定地说,“我指的是庞德将军。就你们那个哥哥还有他那些问题少年朋友们,显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本点头附和:“他们当然不行,舅舅你一个人就把他们撂倒了。”
楚其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但还是继续说下去:“所以威胁是成功是失败这几天也差不多该出结果了,你们很快就能回家了,不用太担心。”他最后停顿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安慰的话。
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舅舅你呢?”
楚其沉默片刻,开口道:“暂时还推断不出来,但是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与生死无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
两个小孩子便一人拖着他的一只手开始热泪盈眶。
楚其有点不习惯这种孩子的亲昵,下意识颤抖了一下没有挣扎开,也就任他们拖着了。
“别哭了。”楚其顿时有些头疼。
他不说还好,此话一出,两个孩子顿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吸着鼻涕说:“我们要跟舅舅一起回家。”
正当楚其束手无措的时候,门被刷开,走进来的两个警署的底层官员。见此情景他们简直要愁死了,之前几天都好好的,临走哭上一场,显然瞒不过庞德将军的眼睛。
其中一人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来:“别哭了?”
辛普森含着眼泪瞪了他一眼,抽泣着说:“幼稚。”
那人看着手里的糖也快哭了,做决定的从来都是上司,背锅的从来都是下级。庞德将军到时候再来找警署的麻烦,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工作人员。
看见两个小孩子一人一边拉着楚其的手,另一位终于捕捉到了重点:“两位小公子,在下正是送你们和你们的舅舅一起回将军府的。”
竟然没有被为难?楚其自己也有些惊讶,饶是他再聪明,此刻也决然想不到威廉那神来般的一笔。
三个人即刻被护送着出了门,警署的人为了示好把他们这几天穿的用的所有物品都打了包带走,看起来就真的像出门旅游一样。
将军府那边早有人出门迎接,站在最前面的是威廉将军和他的配偶安迪,但是两个人各站一边,彼此连目光都没有接触。
威廉是心中有愧,又不想向安迪低头解释,安迪是恨他铁石心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顾,两个人的关系一时降到冰点。
好在两个孩子的出现打破了僵局,辛普森大哭着向安迪奔跑过去,本牵着楚其的手镇定地走在后面,像是突然间就长大了一样。
安迪心酸不已,伸手抱住辛普森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大儿子和弟弟,目光温柔。
他走过去,看着楚其歉疚地说:“对不起。”
楚其抿了抿嘴唇:“早说过,要怪应该怪我们的父亲……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哥哥。”
现在这句哥哥,他是叫得真心诚意,毕竟从未有人这样惦记过他。
安迪眼神一黯,微微叹了口气说:“回来就好。”
辛普森毕竟年幼不太懂得分辨大人的情绪,刚抱了安迪转身就向庞德扑过去。
庞德往日极其宠爱这个爱撒娇的小儿子,这次迫于大局委屈了他几日,现在看着小儿子竟觉得瘦了不少,不由一阵心疼,大手一捞把他抱起来问:“在那边没吃好?受欺负了吗?”
辛普森扁了扁小嘴:“那倒没有,就是在被抓住之前,我被戴夫扔到学校的人工湖里了。是哥哥跳下水把我救起来的,还有舅舅。”
他伶俐地两句话告了状还顺便邀了功。
庞德面色铁青:“戴夫?”
辛普森仰起脸来看他:“父亲你不会不知道吧?是尼克跟戴夫两个把我们带出学校,奥斯卡也在场的。然后他们抢了哥哥的通讯器叫来楚其舅舅,想找他麻烦。”
“他把你扔到湖里?”庞德再次确认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