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羞红了脸,提着裙罗,小鸟般从楚忘身旁扑棱棱飞过。
楚忘心中得意,不由感慨,纵然身为佞幸三月,但自己对女人,依旧是魅力非凡啊!
果然是天生fēng_liú难自弃!
半晌终于想起了正事,立马收敛形容,忐忑而憧憬满怀地向着西花厅忘了过去。一眼就瞧见庭院正中身着薄纱妖娆歌舞的舞姬。
楚忘强自按捺下心神,将目光艰难地从女人身上挪开,继续寻觅 ——这第二眼便瞧见了皇帝。
皇帝穿着常服,坐在首座,高高在上。在煌煌灯火下,一脸威严雍容,喜怒难辨。
这一眼骇得楚忘的心脏砰砰直跳,连忙藏身于廊柱下,半晌方敢继续探出头。
路过的侍从莫名其妙地看着探头探脑的楚忘。
楚忘尴尬,转身挪到偏僻一点的地方,隐在一丛灌木后,继续探头张望。
终于看到了自家老爹。
老爹坐的位置其实很显眼,就在皇帝右手下,一脸乐呵呵的笑颜。虽是笑脸,眼神却很憔悴,整张脸也黯淡着,并无神采。
楚忘看了一眼便心酸难抑。
那位置太荣耀也太显眼,皇帝左侧是定国候,右侧便是东莱王。
想他楚家仅剩的权柄早被先皇削了干净,徒剩个光杆侯爷名号,明晃晃地埋淘人。不知道的人此刻以为定国候位高权重,知道的人便会笑指是卖儿求得的富贵荣华。
楚忘看了老爹一眼,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有很多人向着老爹敬酒,一时热闹得胜过右侧的东莱王。而老爹扯着一脸僵笑,当真比哭还要难看。
楚忘看着看着便红了眼。
老爹……快来救救你的儿子……你的儿子……苦啊!
他揪住灌木一丛枝叶,狠狠攥在手中,想要借以平息浑身颤抖。结果反倒带着整个树丛哆哆嗦嗦地颤了起来。
他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流着泪悲苦不已:你的儿子苦呐!苦死我啦!
突然有人从背后猛袭而至,一把攥住楚忘手臂,惊喜地叫道:“总算找到了!”
深夜一二事
楚忘一惊,满眼泪水地转头看去——只见一张五彩缤纷肿胀的脸充斥眼帘。
楚忘眼瞅着对方鼻下缓缓流下长长的鼻血:“你流鼻血了……”
对方豪爽地抬起袖口一擦——但袖口早已脏污不堪地布满了血渍,这一抹反倒带得那鼻血满脸都是。
楚忘嫌弃地一龇牙,迟疑着唤:“小忠?”
小忠咧嘴,嘿嘿笑:“可不是。”
然后再傻傻抬头,淤肿的眼勉强睁开一条缝,缝隙中溢满了痴迷的神色:“美人在看我……”
楚忘一愣,挂着满脸泪水望过去——
那东莱王早已察觉这边动静,正冷眼望过来。
他那里虽然冷清,但明里暗里无数张眼睛都盯着他。众人见他转首望向一处,纷纷随着他的目光看过来。
掩身于树丛后的主仆二人立时暴露在众人灼灼地目光之下。
楚忘脸上挂着晶亮的泪水,楚小忠鼻子下拖着血红的鼻血——这主仆二人,相当得相印成趣。
咣当一声,定国候中的青瓷酒盏掉落在地,碎成一地。
皇帝的目光随之逼视过来,看到楚忘梨花带雨的一脸呆相,眼神一厉。
楚忘浑身一抖,瞬时拉着小忠转身狂奔起来。
跑到一半,他倏然停下,仿佛骤然想起什么,转首厉声问小忠:“我楚忘赳赳男儿,为什么要转身而逃?”
小忠一个不备,差点撞上去。连忙刹住脚步,应道:“是啊,为什么要逃?”
“我乃堂堂定国候府世子,皇帝宴请百官,凭什么我不能在列?!”
“是啊,凭什么不能入列?”
楚忘咬牙切齿:“都是那个狗皇帝!害我如今凄凄惨惨,身份尴尬,再没脸皮见江东父老!”
楚小忠刚想应和,忽然睁大肿胀的眼,哆哆嗦嗦抖起了嘴唇。
“你瞧瞧他们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有那么难以见人吗?!都是那狗皇帝——”
“哦?狗皇帝?”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喜怒难辨。
楚忘立时浑身僵住,然后身体簌糠般颤抖起来。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嗯?”来人将双手轻轻搭在楚忘肩上,然后将他整个人掰转过来,“怎么不看着朕?”
“我,我……”楚忘哆嗦着,惨白着脸。
皇帝拧起英挺的眉:“朕是猛虎么,让你如此畏惧?”
“不……乍见之下,我,臣……十分惊喜,难免激动。”
皇帝伸手,捏住楚忘的下巴,慢条斯理地说:“你也让朕激动了。”
这句话由皇帝沉沉道来,明明不辨喜怒,却携了难以描摹的威势,如天边沉雷,隐隐地破天而来。
楚忘吓得腿都软了,但是好歹已经伺候了皇帝三个月,已经略有心得。当即侧过脸,缓缓摩挲着帝王的手,柔声道:“陛下的话,臣实在是听不懂……”
皇帝果然吃这套,当即柔下眼中厉光,只是口中轻啧一声:“这副样子,浪给谁看?”
楚忘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心中腹诽,当然是浪给你看,难道是浪给旁边都快吓尿的楚小忠看吗?
心中这般想着,脸上却是一片温顺的傻笑。
呵呵呵。
皇帝看着他清澄的凤目,心中忽地涌起一把燥火,蓦然之间将他往下按去。
楚忘莫名其妙地顺着力道跪了下去。
帝王低下头,看着他,眸间暗沉沉一片:“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