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更为和蔼,给三个天子门生赐了座。
这三人中,游青连中三元,成绩本就引人瞩目,再加上他相貌清俊、气质脱俗,看着像个文弱书生,可坐在那里时却又十分英挺,有种暗敛锋芒的气势,早已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坐在游青下首的是张元才,张元才中了榜眼,因为性格憨直,不露喜色,面上倒也显得颇为沉得住气,长相也十分入眼,不过气质上要比游青输了一大截。
再下首坐着的便是探花郎了,这探花郎姓许,刚过弱冠,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皇帝看他长得实在讨喜,这才在一众成绩差不多的举子中将他选出来的。
群臣纷纷道了祝词,宴席便正式开始。皇帝看着这满园春|色,笑道:“在座诸位大臣中,还有许多未曾见识过你们三人的文采,今日朕再出一道小题考考你们,你们可要好好表现啊!”
三个人连忙应下。
皇帝点了探花郎的名:“许连,你且在这园中转一圈,一炷香内摘下三朵花来,挑一朵花枝最高的,一朵含苞待放的,一朵颜色最艳丽的。”
虽然探花不是第一,但探花的彩头好,能中探花的一般都是长相颇为好看的,许连一笑便露出两个小梨涡,欢欢喜喜地领命而去,身后跟着一个内侍,内侍手中举着托盘。
游青循着他们的身影朝花丛中看去,目光一顿,差点笑出声来,他早就感应到白黎的气息,一直不曾有机会转开眼珠子寻找,没想到他竟然蹲在一株牡丹旁边,趁着许连从旁边经过,抬起头悄悄撇弯一株花枝往他鼻子上蹭去。
今日春风和煦,只有几片叶子轻轻晃动,许连想不通怎么会有花枝照着自己面门过来的,下意识闪开,转而又觉得莫名其妙,脸上茫然的神色逗得白黎乐不可支。
游青对他的玩闹实在是哭笑不得,差点忍出内伤来,只好将视线转开。好在等花的时候,席间也在热闹着,视线转了一圈,看到皇帝左右下首坐了几位皇子,左侧皇子的下首坐着薛常。
正好此时薛常的目光扫过来,想起之前在湖心亭谈得甚是投缘,两人远远相视一笑,颇有些心心相惜之感。
那日从丞相府回去的路上,白黎好奇地问他:“阿青,为什么你送了一副画就把薛大人高兴成那副样子?”
游青上一世没送过烈马图,不过就算送,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投缘之人,在短短接触几次之后便能将对方看个清楚明白,所以游青在恢复记忆之前就看出了薛常的性子,他知道白黎想法简单,便不想解释得过于复杂,在他头上摸了摸,笑道:“我送这幅画的意思,是说他像烈马,他觉得我说得对,自然就高兴了。”
白黎瞪大眼想了半天,似懂非懂地点头:“原来薛大人像烈马啊!那……阿青要是给我画,会画什么?”
游青憋着笑看他:“给你画还用打比方么?画一只狐狸便是了。”
白黎又是欢喜又是恼怒地瞪他,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当时已经走到了城外,游青看左右无人,便笑着将他的手牵住,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一下子便让他踢出的第二脚没了力道。
此时白黎已经从牡丹丛中出来了,跑到游青面前,蹲下来看着他面前的案几,把手伸到盘子上方,想了想,又收回去。
游青余光瞟到他的动作,正诧异他为何不吃了,就见他挪了两步蹲到张元才面前,趁没人注意,伸手捻了一块杏仁酥塞到嘴巴里。
他这是舍不得吃游青这一份,要吃得吃别人的,这点小心思游青一下子便看出来,只觉得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不知道这小狐狸怎么就这么招人疼的。
张元才一直不曾吃东西,所以虽然案上摆了不少,可缺了小小的一块杏仁酥还是十分明显。那书呆子无意间一瞥,顿时露出煞费思量的表情,很是苦恼地挠了挠头,又让白黎乐得一通傻笑。
好在张元才的疑惑没能进行得下去,注意力很快便被转移开,因为探花郎带着他采摘的花回来了。
许连朝皇帝行了一礼,待内侍将手中的鎏金托盘呈到皇帝面前,恭恭敬敬道:“启禀万岁,盘中三朵,花枝最高为梨花,含苞待放为月季,开的最艳为山茶。”
皇帝看看,满意点头,让他落了座,笑道:“自古以来以花为题吟诗作对实在是多不胜数,今天换个新鲜的,正好朕的几位皇儿也在,都是年轻人,你们几个便一起玩一玩。”
几个皇子连忙正襟危坐,作出聆听的样子。
皇帝让内侍将花送到三甲面前,让他们三人各挑一朵,游青向来不爱艳色,便挑了最小的那朵梨花,好在还有一截花枝,不然远远看去都寻不到花在哪里。张元才拿了山茶,许连拿了月季。
皇帝接着道:“今天不局限于花,题名有三个:梨、茶、月。爱用哪个用哪个,不过有个规则,后一个人的首字必须与前一个人的尾子相同,这个接龙游戏,谁要是对不上来谁便退出,看最后剩下的那个人题名是什么。若是梨,那状元罚酒,若是茶,榜眼罚酒,若是月,探花罚酒。若该罚酒的人正好是剩下的人,那就改罚为赏,其他人喝,如何?”
皇帝说的话,哪有反对的道理,再加上这玩法新鲜耗时,可以玩个尽兴,惩罚又无伤大雅,自然是众人纷纷附议。
游青看着桌上的梨花,微微挑了挑眉,想不到这玩法竟与记忆中不一样了。看来重活一世,很多事都变成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