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耀羽唇角泛笑,看着她的目光里也多了些许幽深,“本宫是问浅浅以为此话何解!”

“……”

唐浅浅讪讪的扯了扯嘴角,人家问的这么清楚,显然就是不想她这么鱼目混珠下去。

而即便是“她”曾经失忆,可智商不会因此退化。何况又是这样极其简单的古文翻译。所以,她只能回答。

默默叹了口气,唐浅浅道,“臣妾以为老夫子所言意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而当唐浅浅口中的这八个字落地,眼看着不远处的南耀羽眼中闪过的那抹暗光,唐浅浅差点儿就要扶额叹息。

——她这手里边的书册还真是少,怎么就没有几本关于这《论语》的解析什么之类的书册!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南耀羽喃喃的重复了遍,一手打在自己的手掌心里,“不错!且不止钱财。名声,权势等谓令人心崇之物都需以道而为之,而道则是为仁道!正是如孟子所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

唐浅浅眼中一片敬佩,“还是太子高瞻远瞩,睹臣妾不能所望之处!”

南耀羽一笑,“还是浅浅机敏,不然本宫又怎么能得出此论!只不过世上之人,贪婪者不尽其数,弱肉强食,尔虞我诈之徒也比比皆是,即便身处高位一心为国为民,也不免设计频频,如此倒似也失了仁道之所为!……似若,也不过小人而已!”

言罢,南耀羽把这本《论语》放回到了书架上,转身往别处看过去。

唐浅浅看着南耀羽的背影,脱口而出,“臣妾以为不然!”

南耀羽身形微怔,转头看向唐浅浅。

而对上南耀羽的视线,唐浅浅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可既然已经说出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臣妾一直身居闺房,可自认看过的书册也不少。但凡书籍所言,大都是表示君子所为如何,鲜少有表述恶人如何如何。臣妾以为若是君子只用君子之法对付恶人,唯恐是不能胜之的。”

“而所谓仁道,仁道在迩,求之若远。大为国,中为民,小为家。所以,臣妾以为舍小义而取大道,便是仁者!”

试想人家身为一朝太子,即便亲临朝政不过一年,可胸腹当中所学定然不会比她少。所以刚才那话极有可能就是人家一时感慨说出来的,可她既然脑袋一热开了口,就定然是要表示点儿什么——不能太瞩目,也不能太愚钝,稳妥最好。所以唐浅浅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后背上都几乎湿了一片。

……

但听着唐浅浅的这番话,南耀羽盯着她的眸光微暗,嘴角清浅勾起。

……这个女子,越来越有趣了。

先前是因为她的狡黠心计,现在则是因为她的胸中沟壑锦绣。

她熟读百家书不假,今日犹似传记之言却是从何而来?

她心思慧巧,那什么牙膏牙刷,从未所见。甚是她的衣衫也怪异的很。不过失忆之后短短一月,那三首从未所闻曲谱更又是如何精巧编纂?

原本不过是想要探知一二,没想适才他一时感慨,她的慷慨而言,就是朝中大员也不过尔尔。

他知晓她的聪颖,甚是适才她所言,也隐约觉得有所隐藏锋芒。

突然间,他倒是很想知道她的胸腹之中到底还藏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秀丽!

南耀羽扬眉,眸光中晶亮四射,

“浅浅言之有理,今日本宫受教了!”

说着,遥遥作稽首状。

唐浅浅一惊,忙退步到一侧,面带娇羞,“太子是想要折煞臣妾么?”

南耀羽轻轻一笑,“怎么会!”

谈笑间,南耀羽已经走到了唐浅浅身边。拉起唐浅浅的手,虽不置一语,可指腹间的暖意已经昭然他的亲近。

唐浅浅低垂着头,只当作是女子的娇羞。只是这抹娇羞也就是才在脸上稍稍的显出一抹绯红来,耳边上已经听着南耀羽低低讶然,“浅浅的运笔似倒是和之前不同了……”

唐浅浅侧目,人家已经移目到桌上她刚刚写好的曲谱上。

呵,呵呵!

方才才好似松畅下来的心境立刻就有些紧绷。

连听着筝声都能知道其人,这古代人的字迹不止能辨别真伪,更是能看出书写之人胸中沟壑品性。

所以在她看到先前唐浅碧所留下来的笔迹之后,就深知道自己绝对练不到一模一样的地步,就是相似,也是形似而神不似。为了避免极有可能的各种麻烦,她也就只好用她自己风格来写。只是字字笔端都多留一分气力,以免太过潇洒飘逸的让人生疑。

只不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运笔吗?

早在前几日她在书房练习她的笔法的时候,某些个纸张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就是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让人给拿走了。

所以现在才装模作样的问,是不是太晚了些!

唐浅浅也低头看着自己的笔作,“臣妾失忆之后,很多都不太记得,前几日桃香拿臣妾之前写过的字帖来,臣妾发觉怎么练写都和先前不同……”顿了顿,唐浅浅又道,

“……若不是桃红桃香一直陪在身侧,臣妾都要以为臣妾并非是臣妾了!”

听似淡然评述,可字语之间,已然飘忽黯然。

南耀羽心下微微一动,揽过她的腰际,让唐浅浅靠在自己身前。

看了眼桌上摆着的和她从前大不相同的笔迹,低头在她的鬓角落下一吻,“爱妃毋须多虑,只要本宫认为是,爱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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