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把样子交托到完工到传到上官家的各个商号到现在,岂不是在她离开之后,他就开始这么办了?
而他这样所
为,不就是要她看到?
在他做出了那般的事情之后,还以为她能像是先前那般面对他吗?
唐浅浅紧抿着唇角,急促的呼吸让身侧的桃红焦急万分。“夫人,夫人……”
“无妨!”
唐浅浅抬手,再睁眼,眼前已经清明。
身侧不远,那个伙计似乎也察觉到了唐浅浅的异样,不敢高声。
唐浅浅淡淡的看了眼他,唇角勉强一勾。
“买了吧!”唐浅浅指着那两个相依在一起的木雕道。
“是!”
桃红应诺。
伙计显得很是高兴,只是也不忘在后面叮嘱着,“夫人,这可是要说‘请’的,万不能他言!”
唐浅浅没有理会伙计的多言,径自的离开。
桃红不敢远离,紧跟着夫人而去。
后面自然是交给跟随着的青衣人。
伙计还是不忘叮咛,“请务必记得是‘请’……”
青衣人看过去一眼,伙计立时闭了嘴,不敢多言。
————————————————————————————
终,唐浅浅还是没有在庙会上待得太久。
简单的用过了午餐,她就和桃红等人回去了。
一如从前时日,午间安睡。
只是,明明心头肿胀的难受辛苦,明明眼角总也忍不住的酸疼,可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无梦。
直到鼻端嗅到一股香气……
——————————
——————————
尘埃落定(八)
直到鼻端熟悉的香气笼罩……
直到朦胧的视线中,一个人影似隐若现……
“你……花”
“醒了?揠”
清朗的声音透耳而过,唐浅浅激灵了下。
就像是嗅到了深浓的薄荷,即便再困,也只能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一身的青衣。
……精致的轮廓。
……熟悉的眉眼。
……清冷的神色,还带着一丝丝的疲倦。
是他!
竟然是他!
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尚没有清醒的脑袋里还没有反应,眼睁睁的眼前的人已经倾身过来。
熟悉的菊香瞬间笼罩,心头陡然蔓延上来说不清是什么的心绪。
下一刻,他已经揽过了她的肩膀,压着她再度倒到床上。
“我累了!”
灼热的气息久违的喷薄在她的耳后,随后,眼角落处,那双幽深莫测的眸子已经闭上。
没一会儿,均匀的呼吸绵长而来。
……唐浅浅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久久。
直到觉得呼吸都有些滞住,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不知不觉的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男子,近在咫尺。
不再是梦里虚无缥缈的身影或者声音,而是确确实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他的头就枕在她的肩膀上,他鼻端的呼吸就在眼前。
……就像是许许多多的日子里,他和她相依而眠。
眼中不自觉的又有些酸胀,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紧跟着,眼角滑下了什么,而后,滴落。
匆匆的,唐浅浅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扯唇苦笑。
从离开京城到现在,她还从没有这么失态过。
她以为她已经清冷,却不知原来是没有看到他……
在床上又待了会儿,唐浅浅拨开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下了床。
转身离开的时候,唐浅浅看了眼床上的人。
咬唇,还是抬手给他盖上被子,并掖了掖被角。
他的眼下有一团青色,显然并非只是她先前所以为的浅浅疲惫……她刚才确是刻意的忽略了。
………………
唐浅浅走出内室。
外面守着的正是桃红。
桃红看到她出来,过去轻声说了几句话。
唐浅浅听着,眼中一闪恍惚。
桃红说——“太子殿下半个时辰之前就醒了,一直在床头看着小姐呢!”
——————————————
南耀羽觉得自己睡的很安稳。
他知道身下的床褥并非他习惯躺靠的。
甚至明知道自己和衣而眠。
可还是很快的就沉入睡梦中。
整整四十日,他忙的不可开交。
卢家的势力要彻底连根拔除,唐相过世之后,那边的官员也需要平抚。
眼看继位在即,吏治整顿刻不容缓,疆土内外安定平和。
还有,四处里寻找她的踪影……
他知道她是刻意躲着他。在诀带回她并不在沿江的消息之后,他就知道。
他知道她孝,借着唐相大葬,他以为能看到她,不想她早已经见了唐少聪,要他把那个东西埋入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