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留长发,也不化妆,你觉得行吗?”
苏蕤跪坐在床上,谢林云正把手里翻看的一本书放到床头柜上,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才回过头来,捧着苏蕤的脸像亲孩子一样亲了亲他的唇,说,“怎么说起这个问题来。”
苏蕤神色有些不自在,谢林云放开他的脸后,他就歪了歪脑袋。
今天和卫溪相处,他觉得卫溪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和他的那位谭先生在一起日子过得也挺好的。而且从周婷周袅以及卫溪的话语里,他知道两人是完成过婚礼的,在一起过了好几年了,两人至今相爱,大家好像也完全没有觉得两人这样有什么不好。
苏蕤知道同性婚姻,但他在以前没有见过两个同j□j人在他面前出现,所以他也无从猜测和想象别人的生活。
今天看到卫溪和谭允文在一起,他觉得,其实他们也和所有最平常的男女组成的家庭一样,互敬互爱,一起出门和朋友们玩,各有各的事业和事情,朋友们也没有特别抵触他们。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苏蕤心里这么想。
以前他身体的秘密被埋在心底,他觉得这件事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想到有别人知道,用探究的目光看他,他认为自己会难以忍受这件事。
但现在,学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他的事情,甚至有时候,他走在学校路上,还有人专门追到他的前面回头看他,然后他听到他们窃窃私语,“看,就是他,那个被报道过的双性人。”
这时候,苏蕤是生气的,但除了生气,却没有别的情绪了。
没有觉得无法忍受,也没有觉得难过,也没有以为会有的难堪。他不会用别人的残忍无知来惩罚自己。
明明在计划出国前,他还一心想着逃避别人的讨论和目光,但在无法出国之后,他知道没有办法逃离这一切之后,他发现要接受,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人活在世界上,这个世界很大,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在发生,但一个人生活的圈子,其实又那么小。
只有很少的人,和他有关系。
苏蕤想,自己不该把自己的世界想得那么复杂,只要自己在乎的圈子,能够接受他,就行了,其他的,他实在在乎不过来,不是吗。
与其想自己在被世界排斥,不如想,怎么去融入生活的环境。
而和谢林云的关系,他与其什么都去揣测谢林云的心思,让自己融入他的生活环境,然后在心里想其实自己不大喜欢这样,还不如和谢林云说一说,也许他也能够为自己而改变一下审美呢。
于是就有了苏蕤上面的话。
苏蕤目光灼灼,眸子亮晶晶地把谢林云看着,但是一时间却没有回答谢林云,他在床上动了动身子,从跪坐的状态变成了坐在床上,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等谢林云自己去体会这些话后的潜台词。
谢林云目光闪了闪,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说,“要是你喜欢这样,那……就先这样试一试吧。”
苏蕤伸出胳膊抱住谢林云的肩膀,将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漂亮的眸子静静看着谢林云,谢林云反而被他看得不自在了,说,“怎么了,撒娇?”
苏蕤轻声说,“嗯,就是撒娇。谢谢你。”
谢林云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说,“你心里,难道不想做女人吗?”
谢林云明白苏蕤那话的意思,只是之前不想说出来,此时看苏蕤这般静静地依赖着自己,觉得自己总是避开这方面的话题也不大好,是问题,总要解决才好。
而人和人,即使最相爱的两个人,也同时是两个个体,要是不通过语言,也很难明白和理解对方。
苏蕤微微垂了眼眸,说,“也不是。其实我自己也不大明白自己的心思。只是,其实我真不喜欢化妆,也不喜欢穿裙子和戴很多首饰,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被这些套在了一个壳子里,我成了一个穿着一个壳子的人。我不是不能这样做,但我总觉得很累。”
谢林云在心里叹了一声,将他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说,“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吧。我也想看看,你喜欢的你自己是什么样的。”
苏蕤仰着头看他,说,“到时候让你在朋友们或者别人面前丢脸了,怎么办。”
谢林云低头盯着他的眼睛,苏蕤的眼像孩童的眼睛,清亮的眼眸,没有杂质,谢林云爱他这双眼睛,在他的眉心亲了亲,才说道,“怎么会。”
谢林云应了苏蕤,之后再让林嫂为苏蕤准备衣服的时候,便让她准备中性一些的衣服,不用再准备裙装。
谢林云发现不再刻意表现出女人味的苏蕤,便有了不小的变化。
干净明媚,帅气,沉稳,举手投足又很斯文,有时候又有点腼腆的样子,因为遇到他不想回答问题,他就开始装腼腆。
谢林云最初有些不习惯,感觉自己找了个男孩子,只有在把苏蕤亲得不知所措的时候,才觉得苏蕤还是原来的苏蕤。
坐在床上,谢林云问苏蕤,“你在学校里,没去男卫生间吧。”
苏蕤愣了一下,微红了脸,说,“你乱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去男卫生间。”
谢林云松了口气,摸着苏蕤的脸说,“不要去男卫生间。”
苏蕤好笑地道,“我只去过一次,就是你上次把我扛进去那次。你自己做的坏事,以为我像你一样吗。”
谢林云道,“我没想到里面有人。”
苏蕤笑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