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的石笋狠狠地砸了一下,脱臼了,万幸不是非常严重。
“云湛。”
云湛的身体猛地一僵,宛如刚刚在耳畔想起的男声是比一万只嗜血螟虫还可怕的存在一样。
温如故微微眯起眼,又环视了一周,而后轻而危险地问道:“告诉我,宁琛呢?”
“咳——咳、咳咳!”
感觉到肺部吸进了很多烟尘,宁琛十分难受,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地表塌陷了,他当时明明跟着那个云湛在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宁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发觉周遭是完全陌生的大森林,树木高耸而巨大,几乎将整个天空都笼罩了一般,不远处则有一条小溪流,水质清澈晶莹。
然一道阴邪狡诈地男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嘿嘿……小渣滓,竟然好命大难不死!”
宁琛的瞳孔猛然紧缩,他记起来了!自己……是被一股力量猛地拽离云湛的身边的!
满身污秽尘土的高大男子缓缓地向宁琛走来,“不过,这一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是那名叫做李誉的空无峰弟子!
“你是谁,我与你有何仇怨?”宁琛看着那男子持剑走近,依然保持冷静,暗暗观察着男子的细微表情。
李誉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而后面目之中带着强烈的怨憎。
他冷笑道:“要怪,就怪因为你王崇引弟子的身份,而令那温衍青眼有加!温衍利用我师父的把柄来换取你这次的历练机会,别人不知,可是瞒不了我李誉!”
宁琛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
说起来,他的确有怀疑过温如故,即便他十分清楚父亲的事情,但并没有更直接有力的证据表明他是他的小叔。
宁琛自己的心里有着大义,无比尊崇着光明与正义。
然而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完全不为私利的人。
温如故呢?
温如故是因为他王崇引弟子的身份而接近他的吗?
“嘿嘿,小子,你怕是还不知那温衍是利用你这王崇引弟子的身份,好为他自己当上门主增加筹码吧!”李誉阴森地笑道:“他这纯粹是在利用你!”
宁琛是不信的,如果是作为一枚棋子,温如故可以有很多方法令他屈服、遵从,而不是选择了一种最为麻烦的方法,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一直教给他一些……类似于师父王崇引的精神方面的引导,但又截然不同的道义与理念。
如果只是作为一枚棋子,温如故又何苦替他挨温醴那一掌,又何苦一直护着他……
可是。
宁琛的双眸一黯,说好了不弃他而去的人,却依旧在关键时刻轻轻易易地松开了他的手。
【你愿意与我一起,让这万剑门的发展完全的脱离杀戮无辜、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中原正道之首’吗?】
我愿意又怎样,没有力量,连你的手都无法握紧,还能与你一起创造一个脱离杀戮无辜的万剑门?
宁琛的嘴角徐徐露出一个浅淡而嘲讽的笑容来。
剑上泛着的幽幽寒光刺得宁琛的眼睛微微发酸,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朝着他不断走近的李誉,看上去似是没有逃跑的迹象。
李誉握紧了手中的剑,双眼里满满的杀意:“我愧对师父,杀不了温衍,自然要将他的‘心头肉’——他最宝贝的一颗棋子千刀万剐!”
棋子!
这就是外人对你宁琛与温如故关系的看法!
没了温如故的宁琛是什么?一介乞儿,什么都不是!
宁琛!你就是个依赖温如故的无能蠢人,压根就连做棋子的价值都没有!
宁琛突然觉得心脏部位酸涩得厉害,他捂住心口,眼睁睁地看着李誉一剑挥下!
“嘭——!”
李誉一剑落空,原来是宁琛危机时刻,不知怎的身体本能般的选择了规避危险,侧身一滚,躲开了李誉的攻击。
李誉一怔,显然是没想到这看上去最多才十岁的小鬼竟然没有被吓倒。
“小鬼,别躲了。”李誉冷冷地说道:“你若是逃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能给你一个利落的死法。”
宁琛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头来看着李誉,眼中依然没有任何恐惧。
“你的师父温醴试图下毒毒害整个洛阳城,以此来要挟万剑门剩余五峰以及门主,妄图成为六峰之主,万剑门的掌权者。这种作为可以说是恶贯满盈,你为何要为他如此?难道你忘记万剑门的门规了吗!”
天下万剑,唯义者成大道。
仁德不忘,成中原之砥柱。
“哈哈哈!”李誉放声大笑:“不过成王败寇而已,小鬼你别太天真!只要是人,谁不愿意往高位坐一坐呢?凭什么我师父就不能争取!而那温衍……也不过是处心积虑除掉我师父往上爬的货色的其中之一罢了!”
“万剑门,不过是上位者统治中原的一个最绝妙的踏板而已!”
宁琛的心口狠狠地一缩,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只不过一听到李誉所说之话,心脏便如同火烧一般的疼,疼得他几乎快要窒息了!
为什么……
不该是这样的,万剑门!温如故!
他们不是……!
“温衍那个小人,想培养一个挂了‘王崇引’为名的噱头?哈哈,做梦!”
李誉上前,三两步揪住宁琛的衣服,用剑刃贴着宁琛的脖颈,眼眸里的寒光几乎可以实质化:“去死吧!小鬼!”
“不是的……”宁琛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