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彼此对立,又因此彼此了解,他尊重光哥的骄傲,所以会将全部真相告知他。

他感谢了冬之神,言明会在明日举行谢神的仪式。冬之神淡淡的笑了,这样的仪式真是久违了,也许她可以期待吃到一些不错的供品。

见冬之神还想在梅树上静坐一会儿,土御门伊月道别之后先行离开。

他转身,忽而听到冬之神再身后叫了一声。

“……晴明。”

他脚步微微一顿,疑惑地回头,冬之神笑着向他摇了摇头。

“你要真是,就好啦。”

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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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纷扬扬飘落,这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土御门伊月走在路上,裹紧了小袖之手给他织的仙鹤围巾,一辆车在他身边停下,隔着车窗,是源义衡面无表情的脸。

“下雪天在外面游荡什么?”他轻声斥了一声,见土御门伊月纹丝不动,没什么耐心地说道:

“上来。”

“义衡,你特地来找我啊?”土御门伊月笑盈盈的上了车,解下被雪水浸得有些潮s-hi的围巾,车内有铭刻的保暖y-in阳术,他感到舒服了很多。

“你想多了。”源义衡目不斜视,“我约了人谈事情,正巧遇到你而已。”

土御门伊月一点都不把他的话当真,转而问起了源义衡约人谈话的事情。

“是御门院家的人吗?”

“啊,是个突破口。”白发青年嘴角又浮起了惯常的嘲讽的笑,“贪生怕死,作恶多端又中了你的咒,希望能用御门院家藏匿禁术的地点换取活命的机会……真是了解我究竟想要些什么。”

这就是土御门伊月做事和源义衡做事得到的不同结果,如果是土御门伊月自己上,只怕对方不会将禁术作为筹码,毕竟这些东西,是y-in阳师大族才会格外在意的。

“你也跟我一起去,等他心理崩溃之后再进来。”

土御门伊月点头表示了解。

“鸭川之中的阵还稳定吗?”

“嗯,又检查过了,九妹他们藏在那里很安全,也很自由。”

源义衡微微点头,就在土御门伊月以为他不会问到那件事情的时候,源义衡突兀的开口了。

“你已经问清楚了,对不对?那些神明总是很喜欢你的。”

“……”

见他犹豫不说话,源义衡“啧”了一声。

“那些龙子说的应当不错,我是他们的长兄,那么父亲和爷爷那边的说法,恐怕有许多水分。”

“诚然,他们没有欺骗我的理由,那么就是特殊的那一类咒吗……”

他自己表情淡然,已经分析的七七八八,甚至口气不太好的安慰土御门伊月。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拥有前一世的记忆,骨子里还是源赖光,这具身体的身世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小混蛋,自己的事料理不完,还打算来宽慰……”

“真的是这样吗?”土御门伊月突然打断他,“但是不是光哥教我的吗?审视自身……我还曾经问过光哥,如果一个不断轮回的人要审视自身,究竟要审视哪一世的自己才好。”

源义衡眸光微闪,侧过头去。

小混蛋确实问过这样的问题,他喜欢假设很多奇妙的情景,有一些问题让源义衡都觉得很有意思。

比如y-in阳师要看清自身,兼有对世间万灵的敬畏之心,才能达到y-in阳道的高位,小混蛋却对“自身”这个词提出了疑问。当年幼小的孩子问他,如果一个人保有轮回的记忆,在无数次的轮回之中当过人类也当过妖怪,当过僧侣也当过浪子,当过贵族也当过贫民,那么这个人应该看清的自身究竟是哪一个呢?是活得更加精彩的那一个吗?还是最初的那一个呢?

源义衡隔了半月才回复他。

【你的脑子恐怕记不住太多事情。】

【那么就审视当下吧,这是离你最近的自己,也是你最该看清的自己。】

“义衡的脑袋应该跟我差不多好用。”土御门伊月笑眯眯的,记仇道,“反正记不住太多事情,当下自然是最重要的。”

源义衡:……

每天都想掐死这个小混蛋!

“所以还是在意的,对不对?”土御门伊月轻声说道,源义衡没有应声。

沉默之中,汽车开到了约定的地点。土御门伊月变成小纸人贴在源义衡披风内侧,丝毫不引人注目的上了二楼。乔装过的御门院家y-in阳师果然等在那里,一边等待一边不停地喝着茶水,却也无法止住断断续续的咳嗽。

源义衡接了披风给副官,自己在矮桌前正坐下来,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满上另一杯。

他长久地没有说话,这样的举动愈发让御门院家的y-in阳师心神难安。y-in阳师勉强压着咳嗽,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了。

“义衡先生,我的筹码和诚意已经都展示给您了,只要您能如您所说的一样,能够让我活下来……咳咳……御门院家的禁术您尽可以拿去的!”

他曾经以为自己对家族很是忠心,就算中了咒,一段时间里也在勤勤恳恳的做家族分配的任务。但是好痛苦啊,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将死亡,而是忍受苦痛听死亡读秒。他的心理渐渐崩溃,甚至绝望的想拉人给自己陪葬,什么忠诚,在他受到这么久的折磨之后,早就不剩下什么了。

他主动请缨,希望奴良组樱姬夫人的治愈能力能够给他带来痊愈的希望,而他终究还是失望了。樱姬的力量只能缓和他的痛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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