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发不出来。
好半晌,季莳猛地伸出手,举起桌子上的茶壶,也不用杯子,直接将口对着壶嘴,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
一时间反而是做出这种行为的白衣神女更加引人注目些,眼看着季莳打算用茶水淹死自己,徐繁云连忙上去夺下他手中的茶壶,放到一边,又伸手拍了拍呛住的季莳的胸口,道:“雪山道友,你没事吧?”
季莳咳嗽了好半晌,才缓过气来,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表示无事。
“我只是……只是太惊讶了。”
他说完觉得这句话没法解释他因为太过震惊而做出的一连串行为,又慌张补充道:“从、从没真的见过基,不,同……咳咳,见过好龙阳的男人,完全没有想到……”
“这个,浩然道友是个很好的人,你……”
劝说着的徐繁云还是觉得不对地皱起眉,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眼前这位秀丽神女其实是个男人,心中疑惑找不到解答,便看了一眼一边的不知名女子,看她表现如何。
不知名女子站在原地,看上去也有少许震惊,但和雪山道友一比,这反应太过平淡了些。
修真界对男欢女爱没有那么看重,道侣一词,在更古早的过去也有如今的同道、道友之意,更被说沧澜还有赤姘道那群说是修阴阳之道,却变异得可男可女非男非女的无下限魔修们,对于这种事情,虽然看不惯,却也不会大惊小怪。
当初徐繁云被拒绝时,其实也不是太震惊,作为爱慕者,她早就知道晏北归心中对她没有她渴望的那种感情,反而因为那个理由,感觉尴尬比较多。
但凡俗中,断袖龙阳还是不能上台面的东西。
作为修士的雪山道友震惊得太过,作为凡人的另一人震惊地又太少。
徐繁云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自己觉得这两人哪里不对,最后归根于每个人性情不同,不能仅仅用修士和凡人区别之。
女剑修不知自己差一点就能发现真相,而另一边的季莳依然在神游。
网络上开玩笑说基佬和现实中发现身边亲近的人是个基佬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季莳觉得晏北归当然不能算是他的亲近之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沧澜,他最熟的人中,有晏北归这一个。
一想到晏北归可能会给一个男人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季莳就觉得……好恶心。
他没发现他下意识忽略了晏北归如果对他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会怎么样,而一屋子中四个表面上都是女人的家伙中唯一清醒的人终于出声,打破一室寂静。
说话的是那个不知名女子。
她好似终于发现自己作为一个女子想要委身给另一个女子的想法不太对,竟然小声嘤泣起来。
哭声拉回季莳飘得太远的思绪,回过神来的他和徐繁云一起无语看着不知名女子用袖角拂过泪光,哭得梨花带雨,两人不由交换一个眼神。
季莳:这是你的事,请处理好,让我继续发呆一下吧。
徐繁云:不不不雪山道友这件事我真的没法处理请帮帮我啊啊啊啊啊。
两人交换眼神间,没得到回应的不知名女子哭得更伤心了。
“小女子……小女子这样的人喜欢上仙长,反而会让仙长觉得为难吧,我知道的,从前就一直是如此……”
“我并没有觉得为难。”徐繁云无奈道,“只是……就像浩然道友拒绝我那样,我并不会去爱慕一个女子,虽然你很漂亮,也很聪明,我也不会对你产生男女之情。”
不知名女子沉默一下,道:“小女子并不在意。”
“但我在意。”徐繁云回答她。
不知名女子沉默得更久。
就在徐繁云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看出女子破绽的季莳表示这不可能——女子再一次对她躬身行礼。
“小女子名郁娥,中原出生,流落北冰,之前说要对仙长以身相许,其实不过是小女子看出仙长心软,想要在您身边得到庇佑。”
徐繁云没有惊讶,反而点点头。
“说了你很聪明,我想也是如此。”
女剑修并非是个傻子,这方面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郁娥听她说完,又道:“小女子没想到,仙长是这般让人敬佩的真性情,小女子……很久没有人对小女子这般直言相道了。”
徐繁云愣了愣。
郁娥再次躬身行礼,道:“小女子会努力追随仙长脚步,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言罢,她不等徐繁云说话,便退出了房间。
徐繁云继续发愣,而一边的季莳根本没有关注此事,依然在走神。
……哎呀晏北归怎么会是个基佬呢?!
下一次见面,他特么该摆出怎样一张脸来面对那个白毛啊。
***
“阿切!”
有人打了一声喷嚏。
这里是中原,早春时节,夜雨绵绵。
有两个人穿戴斗笠青蓑衣,沿着陡峭阶梯小道缓慢向上行。
细雨蒙蒙下,仿佛一层轻纱将满山葱郁笼罩,行走在山中的人除了前行的脚步声,只能听到落雨的沙沙和蛙鸣,晏北归伸手抬了抬头顶斗笠,看着这般诗情画意景色,不由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被浸染地更久一些。
然后他又打了个喷嚏。
走在他身后的江映柳嘴角抽搐,道:“浩然,这一路上你打了多少个喷嚏了?”
晏北归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是第八个了。”
“自己数的很清楚嘛?”江映柳见他迟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