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和有些头疼,可是心里,居然还是快乐着的。
多么神奇的经历,在这段时间以前,他似乎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好日子通常是不长久的,过了初三,已经有人先按耐不住了。
初四晚上,严冰语扮一回贤妻,边回忆酒店里的漂亮果盘是如何摆的边把新鲜的橙子切成瓣,端出去时顾清和正站在窗边接电话,他便安静的放下盘子,拿出一瓣来剥。
顾清和的电话是很忙的,就连春节也不休息,不过此时大多是拜年攀关系的电话,听上去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但是这一次顾清和的表情倒是挺严肃,语气也有点硬,不知道是在和谁通话,只听得他最后冷冷撂上一句“小城我和你说,有些事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管的”便挂了电话。
顾清和走过来,见了严冰语,脸色稍霁,严冰语也不管其他,只把刚剥好的橙子塞到他嘴里,巧笑着问:“甜不甜?”
“甜死人!”顾清和揪揪他的脸,似乎刚才的电话对自己毫无影响。
严冰语横他一眼,拉着他坐下来,把整盘都端给他,“喏,你说甜的。”
顾清和抬起手臂把他揽到怀里,“有人喂才甜。”
“去!”严冰语用胳膊肘顶顶他的胸,“刚才还正经八百的,马上就胡话连篇了。谁的电话呢,这么严肃?”
顾清和淡了笑,取下眼镜,似乎有些疲倦。
“不想说就算了吧。累了吗,我给你揉揉。”严冰语不再多问,侧过身子帮顾清和捏按太阳穴。
顾清和握住他的手,温柔望了一眼,说:“还不是我家那小子。我几天没回去,他怪我只顾工作不管家庭,冷落了她妈。孩子长大了,管不住了,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我差点没被他气死。”
严冰语回应一个明了的微笑,顾清和也不再是顾清和,有了家庭有了子女——有了牵绊。再怎么张牙舞爪,身后也开始有了藤蔓缠着绕着,不再伸展自如了。
“确实,你在我这儿也呆够了,该回去了。顾太太独守空闺,你就忍心。”嘴里却不依不饶地说。
不知廉耻地做了可恶的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幸福,可是他心甘情愿。就算日后被戳着脊梁骨骂,那又与他何干。
“不会,婉月可没闲着。我看那小子才不是因为关心他妈给我电话,估计是被他妈安排的相亲给搞急眼了,才想把我搬回去救命。”
严冰语噗嗤笑了出来,“你儿子多大呢?现在就要相亲啦?”
“你知道的,我们所谓的相亲无非是替他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他都已经20了,先认识认识也不为过。况且他们俩在一个大学念书,巧的很。”
呵,门当户对,是啊,须得门当户对,而且,肯定得是个女的才行。
“老封建!”他恨恨吐出一句。
顾清和低笑两声,“我又没说指定要他娶谁,年轻人嘛,哪个身边没个女孩儿,给他找一个,免得在外面胡来。如果他懂事,也会明白我们的苦心,他要是不喜欢的话我自然不强求。不过啊,我看他们挺有戏的,女孩子是银行行长的女儿,长得没话说,脾气也好,我家那小子别的不行,嘴是甜的很,人家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铁定是没问题,他好像也挺喜欢的,所以也不能怪我是老封建啊。”
严冰语垂眼笑了笑,掐住顾清和的掌心,“什么嘴甜,肯定是和你学的,你的儿子合该同你一副德行。”
“哦?你说得好像见过他似的。”顾清和来了兴致。
“是,是见过,我告诉你呀,他是我以前呆的地方的常客,你信不信?哎呀,你说他见了我,该叫什么好呢?”严冰语望着天,作出一副苦思的模样。
顾清和静静看他一眼,“到了合适的时候总是会见面的。”
“合适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严冰语步步紧逼。
顾清和表情淡然,并不言语。
“总不会是我们的奸情暴露的时候吧?”严冰语挑挑眉,继续自己的话题,“真是的,非得让我给晚辈留个不好的印象么。”
“你要是想,我可以立即安排,你知道,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顾清和毫不含糊地说。
“够了!”严冰语捂住耳朵,噌地站起来,“够了,我就当你没提过这回事,这类话,以后,顾清和,你以后也不要再说!”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顾清和抱住他,“小语,已经时至今日了,你不该再逃避。”
“不要叫我小语!”他甩开他,“我不逃避又怎么样?哦,是不是说,我不逃避,你就能给我什么了?到底是谁在逃避,是谁?不该逃避的人,是你,是你顾清和!”
说完话,他粗粗喘着气,就好像要把心中的怨气全都喘出来似的。
他不明白为何今夜有些失控,那样简单的一句话,都可以引发爆炸。或者是他已经到了边缘,不能再等了?
可是他却不敢看顾清和,因着他其实也没有责备他的资格。
“我头疼,我要去睡了。”他仓惶而狼狈地逃离。
心虚的表现。
莫名其妙。
35 破冰
第二日起来,顶两个黑眼圈。昨夜把自己锁在房间蒙在被子里一宿,几乎也失眠了一宿。
为了什么失眠?
严冰语失魂落魄地开了房门,屋子里很安静。他厅里的钟,才8点钟而已。
顾清和的房门关着,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光景。严冰语走到门边,举起手,然后放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