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舒城突然有一种感觉,他如果不用力抓紧,这个人终究只会像深夜绽放的昙花,待到天明,不过一梦。
莫非恋爱中的人都是患得患失?舒城在黑暗中嘲笑自己,原来自己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怪不得男人会说自己还是孩子。可是,跟着自己的心走,终归不会错吧。
“大叔,你要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他轻声耳语。
男人没有反应,倒是细微的鼾声说明他已经睡熟。
他淡淡笑了笑,捂紧被子。
舒城也许还真是不清楚怎样才叫爱,可是,世上又有几人明白呢?
29 触禁
严冰语站在镜子前,把热毛巾仔细地敷在眼睛上。
反复几次后,感觉浮肿的眼圈要消去些,才静静地打理自己。昨夜又是无眠,最近失眠的次数增加,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无论如何,坚不可摧的外表必不可少。
脸色有一些苍白,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略有血丝,顾清和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他对镜中人勾起嘴角,那人笑容三分憔悴,六分风情,余下的一分,是纯澈。
真是难得,这种表情,亏得自己能摆得出来。纯澈,完全不能放在自己身上的词,再多一分,就吃不消了。
他穿好衣服,确认无大碍后,开门出去。屋里,年轻人仍在酣睡。
这个城市的夏天湿热,冬天阴冷,不是他所喜爱的类型。若不是因为那个人,他怎会选择这里。
秦家所在的地方也不怎样,但是母亲似乎喜欢。园子里大把的鸢尾,全是母亲种的,她每天都把精力放在那上面。也是,他鲜少从母亲的脸上或嘴里得知她到底爱好什么憎恶什么,他的母亲,似乎永远都在那里,一脸模糊的表情,不管是哀伤还是欣喜。好像完全没有脾气的一个人呢,可是谁知道,一但爆发出来,就是毁灭。
迎面而来的风冷得刺骨,他用手贴住脸。自己该不会也像母亲一样吧?
就算是,也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顾清和是个忙人,他当然不会要求他来接自己。但是不必挤公交,伸手拦了一辆出租,直接报上目的地。
车子驶过江边,窗户上蒙了薄薄一层水汽,看过去一片朦胧。
他索性闭上眼睛,等着司机告诉他到达了没有。
进顾清和办公室前要敲门,这是规矩。他刚准备敲,听得里面有人要出来的动静,连忙退到一旁的角落。
出来一个中年女子,灰色大衣,气质娴雅高贵,皮肤容貌甚佳,看上去还不到四十。
比照片上看着还要年轻呢,严冰语抱臂靠在墙上,细细欣赏。
他认得她,曾婉月,时常和顾清和出现在商业杂志上,是被业界人称羡的一对爱侣。
她面色安愉,似有什么和丈夫分享,临走时还在顾清和耳旁喁喁私语片刻。
顾清和的笑容一尘不变地温柔优雅,送妻子到门口。
待曾婉月转身离去,顾清和退回办公室,正欲关上门,听得走廊里几声咳嗽。
严冰语不急不缓地走过来,面色平静。
“顾太太这么美丽体贴,真是令人羡慕啊。”
“进来说话。”顾清和拉住严冰语,关上办公室门。
老董的门总是特别的,从外面听,什么也不会听到。
严冰语脱了外套,挽在手上,里面深蓝色高领毛衣,并不正式,却有一种随性和干净在里面。从外面进来,头发略微凌乱,被冻过的缘故,脸有些红。
顾清和捋一捋他的头发,“她不过是顺路到这里来看看。”
“嗯。”严冰语不以为意,“我懂得分寸,不过才见面一次,你便这么紧张么?以后若是常见面,你不得急出一头白发?”
这话自是揶揄顾清和,他会被一个女人所束缚?呵,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便好。”顾清和微笑,“我只是担心你会不好受。”
“这话就说得虚伪了,我不难受,你以为我严冰语的心是铁打的!”严冰语音调拔高,语气怨愤。
末了他吸口气,摆摆手,“算了,我不想像个妒妇似的。我有事和你说。”
“说吧。”
“我要请假。”
顾清和微微诧异,“干什么?”
严冰语盯着他,面色沉郁,“快过年了,我想要回去给我妈扫墓。早点出发免得被春运的不便波及。反正我在这里连个花瓶都不如,多给我一个星期假期也无关痛痒不是?”
“何时出发?”
“你如果准假了,我明天就走。”他拨弄拨弄手里的衣服。
“就算不准,你也要走。”顾清和一副明了的样子,“你这点犟脾气,我还是知道的。”
严冰语笑,抛个媚眼过去,“那就是了。三天即回,要记得想我。”
“明天我去送你。”顾清和坐到办公椅上。
“好啊。”严冰语很是开心,放下手里的衣服,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到桌上,扬扬眉道,“等我回来了,就搬家,你要把东西准备好。”
“哟,我干脆做您的全职管家得了。”顾清和脾气永远那么好,“一切由我决定?你不发表任何意见?”
“反正最后不都是你来拍板,我的品位怎么比得上管家大人你啊!”严冰语一语道破真谛。
“呵,越来越放肆了。”顾清和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纸盒,“给你的。”
“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顾清和笑容神秘。
他不是女人,定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