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所以,根本不想过这些?
如果说之前,她对秦仕有七八分的好感,经这一事,便只剩三四分了。若是秦仕真的动了纳妾的心思,她一定拿扫帚把他打出去。
她宁愿丝丝嫁季东阳,也不会让她给作妾。可季东阳……她使了手段,却也是最后的退路。她认了义子,却并没有通告四邻。
丝丝已经十二岁,而她的时间太少,少到不得不抓紧。她要将所有该教的,全都教给她,还要替她找一个婆家。一定要在她离世前,将她嫁出去。不然,孝期三年一耽误,丝丝就大了。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好。夜里更是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一早,就病了。
这么一来,丝丝更是什么都不去想了。整天就侍候她,煮药熬汤,便是做平日的功课,也不离床前。白天忙得团团转,晚上也不得安心,睡不好。
几天下来,乔氏病见好了,她反而一脸青黑。
所有人都劝她去休息,偏她固执的很。便是躺着,也是一有动静就跳了起来。而到了夜间,乔氏咳的更厉害,她根本就休息不好。
待到乔氏病好了,她整个人瘦了一圈,都脱了形。
“真是傻孩子。”乔氏坐在床前,轻轻的拍着她:“睡吧,娘好了。你可以安心睡了。”
“娘。”她拉着她空着的手,眼睛已经闭了起来,还是不愿意松开。
乔氏看着她闭上眼,慢慢熟睡的脸,久久转不开眼睛。好一会儿,她的视线怆惶转开,低头看向被丝丝那小手,紧紧抓着的手。泪哗的掉了下来……她连忙拿帕子去擦,却控制不住,哽咽起来。
“丝丝。”她无声轻唤:“娘的乖女儿。”她用帕子捂住嘴,只任泪滚滚而下。
她哭得十分伤心,整个人都在哆嗦。
直到哭到她又要咳起来,才挣开被丝丝抓着的手,快步离开房间。
在门口碰到守在那里的季东阳,也不看他,自顾冲出了家。
“义母,你怎么了?”
“东阳,守着这。”乔氏没让他跟。
留下季东阳,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却半步不敢踏进门槛,更不敢离开。
…………
乔氏进了不远了的山林,那里,有一个座新起的坟。坟头高,有碑无铭,光突突的。乔氏靠着新坟,抚着嘴,低声号哭着。手指插进了泥里,掐断新长出来的指甲。
丝丝,她的丝丝,她的女儿啊!
是的,天下间的母亲,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从第二天,她就知道,现在的丝丝并不是她的女儿,哪怕她身上有她女儿一样的胎记。哪怕这个丝丝比她的女儿聪明百倍,孝顺百倍,懂事百倍,能干百倍。可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女儿。
她不想去妄猜,这个丝丝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又或是神仙下凡。她只知道,她占了她女儿的身子。这个丝丝在,所以,她的女儿死了。
一度,她也是恨的。
可是,这个丝丝从睁开眼,就对着她甜甜的笑,那么甜的叫她娘。为她洗手做饭,粗茶淡饭依旧笑得甜美,只因为,她这个娘在她身边。她是真正的,将她当成了亲娘了。
这样的女儿,她做梦都想有。可这么多年,她的女儿从来都不曾来看过她,太过凉薄。她一再又自己,那是因为,女儿太小,不懂事。
可万万没想到,女儿来了。来的,却并不是她的女儿。
可人心都是肉做的,现在的这个女儿,对她的依恋,对她的孝,对她的敬,对她的孺慕。她都感觉得到……她生了女儿十二年。却是现在的丝丝,让她体会到,天伦之乐。懂得了养女儿的贴心、担心和骄傲。这是她,梦想中的女儿。是上天的恩赐!
所以,哪怕她不是她的女儿。她也愿意将她当女儿待,一心一意为她打算。
只是,午夜梦醒,她又总是忍不住想哭。
她可怜的女儿!
她可怜的,被她的父亲,生生送往了绝路上的女儿!
“乔姨。”秦仕不知何时,站在乔氏不远处:“您最好冷静一下,大夫说过,您不能大喜大悲。而且,我觉得,丝丝的病,还不值得您这么痛哭。”
秦仕看着那座新坟,眉微挑。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忽视了。
乔氏止了哭,用帕子抹干了泪。
虽然神形狼狈,可她的腰杆挺得笔直。
“秦公子。”
“乔姨见外了,叫我秦仕就好。”
“担挡不起。”
“不,您挡得起。”秦仕突的笑了一下:“乔姨,也许您不信。但是,我可以发誓,以我的性命发誓。我只是想对丝丝好,给她想要的,给她最好的。”
“为什么?丝丝虽长得不错,却也不算绝色。她聪明,可她才刚开始学认字。没有嫁妆,没有背景,甚至连名声都有碍……我找不出任何一点,值得你如此看重的地方。你也千万别告诉我,你对她一见钟情。你看她的眼里,并无什么情宜。”
“也许只是因为,我想对她好。”
“为什么呢?你不是她什么人。丝丝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我确定我,乃至罗家,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无缘无故对一个好,我不信。”
“可能是上辈子欠她的吧。”秦仕随意的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得对她好。您说的对,我对她的情宜也许还不深。但是,我想对她好,却是真诚的。如果有一天,她想嫁人。我很愿意娶她。真心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