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都不行,这里面的东西,也不能被拿出去,外面的东西也不能拿进去。而她的灵魂就算到了这里,依旧只是灵魂。所有的东西,她都碰触不到。
换句话说,再好的东西,她也只能看着,不能碰。这对于一个有需要的人来说,更是一种折磨。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真的是补偿,而不是另一轮的折磨?”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东西对她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她做梦的时候,有个去处吗?
不过算了,虽然她之前说得不在意,但能活着,其实还是不错的。至于别的,有是她的运,没有是命。她从来都指望天上掉馅饼来活命。本来还以为,十世的功德气运,能换个好东西过来,结果,只是换来的画的饼,不但不能充饥,反而让她更饥饿。
再醒来,视线里一片漆黑。离得远远的,有豆般大的灯光。照射不到她所在的角落,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吵得她脑仁疼。
她身上的伤很多。昏昏沉沉,好冷。但她也知道,她的伤好多了。全都结痂了,没有发炎,也没有发烧。但她的身上,没有药味。也就是说……没有治疗。完全是自我愈合能力。
转头看向咳嗽的地方,那应该就是她这身体的娘亲了吧。有亲人了呢?也许很弱小,也许身体很差,也许会成为累赘,可是,她之前抱着她痛哭,那担心的真真切切的。这是她的亲人呢?真好!
等到外面出现亮光,鸟儿开始鸣唱,丝丝已经可以起身了。
她先去看了她的母亲,一位形容憔悴,特别苍老的女性。皮肤干枯,满是皱纹。头发花白,凌乱。身着普通布衣,没有一点花纹。除了手腕上一个翠色的镯子外,再无半点饰品。
她呼吸声很重,肺部显然很不健康。她夜里一直咳,直到后半夜才将将睡去。丝丝估计,她还要再睡一会儿才能醒。便先去看周围环境。
说是祠堂,其实并不是。这世上,祠堂,女人轻易是不能进的。又怎么可以让她们两个,被定位为罪人的女人入住呢?不过是离着祠堂特别近的一处宅子。阴冷,偏僻,危机重重。因为它靠山,山上的野兽如果饿急了,就会下来找食。祠堂里的人,便会被当成猎物。
罗丝丝的父亲是罗家的最发达的一户,有钱有势。不论是族长,还是族老,都得给他些面子,他要送两个人过来,谁也挡不住。也没有人会去挡!
房子不大,外面的院墙破坏不堪,上面长满了杂草。到是门,依旧厚重,十分忠诚的保有它守护,又或者是禁锢的功能。
院子里一口井,门房里安置着锅灶。有些糙米在米缸里,一些干枯坏烂的菜,摆在案上,没有肉,油盐极少。别的调料,却是再无半点了。
后院是一片菜地,长得稀稀拉拉的青菜,靠角落里,还有几颗萝卜,一片艾草。一颗桑树,挂着累累的黑色果子,地上还掉了不少。叶子上爬了许多的白虫子……
不对,这是蚕。
丝丝眼睛亮了一下,人却退了两步。
她不怕这些虫子,却也不喜欢它们。哪怕它们是可以吐丝的蚕。
回到前院,又去看了看生病的母亲。
确定她没问题,便去打水梳洗,还有——煮早饭。
洗米,洗锅……煮粥。
原主的记忆有,但之前她过的也是罗家二小姐的日子,并不太会。所幸,这锅灶跟上辈子的土灶十分的像,她也是会用的。
等粥熬好了,正屋里也有了动静。
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接着便是惊呼:“丝丝?你在哪?丝丝……”
“娘,我在这呢!”她连忙出来,扶住连路都走不稳的妇人:“我做早饭呢,您别急。”这一声娘,叫得十分坦然欢喜。
“娘,您坐。我给您打水,侍候您梳洗。粥熬好了,马上就可以吃了。”她有娘了,她可以侍候娘了。
“你别动,你还受着伤呢!娘来,娘还能动……”
“娘,我好了。”将娘按坐下。利落的打水,绞巾子,替娘擦洗。将脏水倒掉,又去盛饭。只有一个碗,便先盛好了,双手捧到娘亲面前:“娘,您先用。”
“好,好,乖,丝丝真乖,真好……”乔氏一边喝一边止不住的流泪:“好……”
丝丝就蹲在她身边,用帕子细细的替她擦泪。有娘了呢!真好!
吃完早饭,丝丝便开始为今后的生活开始准备起来。
首先,要吃好!
娘的身体不好,需要调理。需要草药……罗家除了五天送一次米粮,根本不会管这里面的人,是生是死。罗家,对她娘真是狠心。以后,对她这个二小姐,怕也是一样的吧。
好在,这里靠山。山中藏宝,想要什么都有。
“娘,你休息,我到附近走走。”
“丝丝,门被锁了。你,你出不去。”
丝丝浅笑,“娘,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她的办法就是爬墙。
作为一个在农村长大,并且是放养长大的孩子,爬树、番强、淌河这种事,简直就是本能。
“娘,这些桑椹都洗过了,可以直接吃。我先出去了,锅里还有稀饭。我要是回来晚一些,您别着急……”
“丝丝啊,要不你等等吧。后天,阿丑会过来,到时我让他带你在附近走走。你一个人,娘不放心。”
“娘,没事。”丝丝并不在意,到是好奇阿丑是谁。不过,现在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她看了屋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