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腐书 > 古代耽美 > 佞骨 > 第8节
一边问着,一边下意识地攒住了衣袖,和衣袖里掩着的那枚环佩。

昨夜谢陵从混沌的记忆里回过神来,刚起了身,迈着有些使不上力的脚,颇为费力地往竹屋走。

待他推开院门,便见这人已趴在院里的案几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了。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谢陵一个人站在院里,想拖这少年入屋,又不扰着陆歧,怕是做不到的。他在院里刚想学着陆歧唤暗卫那般,便想去取他那环佩,却在桌脚处见了那环佩,他有些费力地躬身去拾。

他将环佩握在手里,看着有些显旧的宫绦流苏,心里起了异样,像久无波澜的湖面迎来了一阵清风,起了涟漪。

他的指腹摩挲过环佩的细纹,心头那泓春水就像被那玉砸中了湖面一般,起了水花,生了波澜。那上头刻了一字“岐”,整块玉瞧着又是极温润的,若非和眼前人是一个字,只怕旁人看了还当以为是上一辈的旧物,传下来的。

谢陵不知为何,便就想将它留在身边,他心里觉得它仿佛就该留在他的袖下随身处,像是某个人和他的约定一般。

“刻了陆歧之名。”

“是很重要的物件?”谢陵看着陆歧郁郁的模样,出声问道。

“本是家父离世前留给我的,今时竟掉了,可能是命数吧。”陆歧有些内疚地一声叹,他不知道如何和眼前的人解释他心里的内疚,他低着头就像个犯了错来领罚的孩子。

谢陵将袖下的那枚玉佩取出地给了陆歧,叮嘱了句:“之后可得好生收着了。”

他见陆歧接过后,才瞥开了目光,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这竹屋,这环佩,这接下来可能要经历的一幕幕,又到底是谁的命数。

“随珠呢?”谢陵看着窗外横斜的竹影,随口道。

“她去行宫煮茶了,说来那位婶婶倒是交代了这竹屋内有机关的,可以打开密室。”

“我知道。”说着谢陵起了身,脚步有些缓慢,但他尽量让自己平稳地下脚,走向竹屋的窗边。

他伸手捉了那只和清虚玄观门廊上一模一样的风铃,而后他的手顺着铃线向上攀,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处不同别处的竹块,又取下了那一块竹块,扯了扯风铃,竹屋那头储书的柜子生了罅隙,不多时,便大开了去。

“清虚观那屋里有个一样的机关。”他在陆歧一脸崇拜下,三言两语地解释着。

他走上暗门前,推了推,便看着暗门开后延伸进黑暗里的阶梯,沉默了半晌,才又问道:“想下去吗?”

像是在问陆歧,却又更像是在问自己,而答案却很明显。

陆歧替他自己和他犹豫的父亲给出了答案:“既然来了,就去瞧瞧吧。”

“走吧。”谢陵回身从桌案上取了烛台,借了暗门内长明灯的火,点了烛,想领着陆歧走下去。

只是他的步子极慢,每一步都有些颤颤巍巍的错觉。陆歧也举了烛台,从他手中借了火,先他一步于他身前站定道:“我来领路,家父的膝盖也不大好,幼时逢冬来,我同他夜里归家时,都是我替他掌灯的。”

谢陵闻言抬手搭上了陆歧的肩,在他肩头轻拍了两下。这话就自然而然地从他嘴里道了来:“好孩子。”

他着实被自己说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噤声抬眸,正对上陆歧的目光,那目光里藏着千言万语,像是迷失在了人多的巷子里的孩子可算等到了父母时的模样,像是有了依靠,再不用孑然盲行于这世间。

谢陵愣了半晌,仓皇地瞥开目光,装作不懂。

“走吧,免得我反悔了。”

“你不会的。”

“为何?”

“不为何。就是…”就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脾性的笃定。

“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

第13章 竹屋暗室

甬道绵长,烛台光弱,照不亮周遭。

谢陵靠着陆歧相扶,慢步走着,步伐却越来越慢,陆歧侧首见身旁人面色如常,只当他是近乡情怯,毕竟这间暗室里放着的是谢陵的过往,谢无陵的“命”。

而陆歧没有看到的是谢陵拳在袖下,掩在身后的手,他不是怕回首故去的阑珊事,而是膝下刺骨的疼,绊住了他的脚步。他出声替自己转移着注意力道:“我瞧着这当是一条密道。”

“山人,这…通往何处啊?”

“不知道。可能是当年藏人彘的地方?”

“真的有人彘?”

谢陵的步子突然顿住了,陆歧也跟着停了下来,便听见谢陵毫无波澜道:“不记得了,可能吧。”

“山人可还能走?”

“走吧。”

烛台的火光在这密道至深处,明明灭灭。

“山人。”

“嗯?”

“山人膝下平素也疼?”

“春来就好了,是昨日跪久了,”

“家父原也有腿疾,逢冬便疼。”

“嗯。”

“说来我倒不曾见家父跪人。”

“他是右相,当旁人跪他。”谢陵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陆歧却惊得停住了步子,眸光熠熠。

谢陵抬手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继续往前走:“我不记得。听他们说的,谢…佞原是右相。”

“哦,”陆歧应了声,眼里是挡不住的失落,“他,连圣上都不跪的。不过从山叔叔倒未罚过他。论罚,好像只一次,父亲被还不是圣上的从山叔叔禁足在了云栖园子里的一处小馆,从山叔叔和父亲在小馆内待了一日,还不许我和羡之靠近探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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