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面,他道:“朱家闹鬼人尽皆知,没有车会来的。”
离晓蒙不信,所有叫车的电话都打了个遍,一听是这个地方,有人直接掐电话,有人破口大骂,还有人说:“操你妈!老子的电话是不是被人贴在电线柱上了你们隔三岔五打过来骚扰!滚!这单不接!滚!”
离晓蒙扔下手机,往窗外看了眼,拿起电筒要出去。照阮喊他,说:“你不睡觉了啊?你去哪儿啊?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趁你睡着了让你qiáng_jiān我,离晓蒙,离晓蒙!你做人怎么这么没趣味啊!你不是想和我一决高下吗?你还要不要和我一决高下啊?”
他喊到后来兜不住了,放声大笑。离晓蒙把手电筒往屋里一照:“后院来了只男鬼,谁先抓住他就算谁赢。““抓鬼有什么意思。”照阮笑着,“我知道,你们师门规矩,不立契约不能杀鬼,那好吧,我和你立个契约,雇你。”
他指着地板:“你来写啊,你写我就画押。”
离晓蒙将信将疑,照阮把手反剪在身后,道:“我保证不乱碰你。”
离晓蒙思量了会儿,半跪下来,咬破手指在地上挥血写字,照阮看着,默默绕到了他身后。离晓蒙警觉,照阮便说:“我真的不碰你!”
眼看血书即将收尾,照阮弯下.身子忽地往离晓蒙耳后吹了口气,离晓蒙的耳朵瞬间红了,手下血书形神俱散,他眉心紧缩,霍然跃起,抓起电筒揉着耳朵夺门而出,剩下照阮双手还放在背后,笑出了眼泪。
屋外雨还在下,离晓蒙冒雨来到了后花园,他在一间小木屋门口看到了个男人的形象,他手里握着一把铁锹,在木屋前面挖坑,青草漫过铁锹,淅淅沥沥的雨水穿透男人的身体,他在做无用功。但男人干得很卖力很认真,离晓蒙靠他很近了,他也看都不看他一眼,依旧绷着下巴铲永远铲不起来的土,他看上去很兴奋也很急迫。
照阮打着伞走了过来,他打开木屋的门,门板切开男人的身体,男人依旧专注挖掘,他周身泛出了层绿油油的光芒。照阮从里面扔了把铁锹出来,离晓蒙没接,铁锹掉在了地上,男人一警醒,魂飞魄散,化成了满院飞舞的萤火虫。
“挖啊。”照阮努努下巴,示意离晓蒙把铁锹捡起来。
离晓蒙没动:“你是鬼差,刚才那个男人已经做了十年孤魂野鬼,你怎么不收了他?”
照阮翻出两个白眼球:“满世界孤魂野鬼,我见一个抓一个回鬼界报道,我还要不要干正经事了?”
“鬼差不收鬼,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正经事的?”
照阮倚靠在门上,全身仿若无骨,无奈地说:“算是怕了你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渔洲最近不太平,鬼界开会,怀疑魔到了这里,特派我来找魔的,找到了就把它打包带走。”
“你一个人?”离晓蒙心存怀疑。
“干吗,嫉妒我本领比你高,深受重用啊?”
“所以你也在找我师母?”
照阮纠正他:“你师母已经不在,在这人间游荡的只有魔。”
离晓蒙稍显不悦,但没辩驳,可他一脸的不乐意,还是被照阮看在了眼里,他坏笑起来:“魔很坏,它在人间多一日,世间便要多一些血腥和苦难,你师母现在说不定正在那里作怪,你要不要听听魔的故事?想不想知道阳间什么东西最能吸引它?”
离晓蒙一言不发,走到先前那男人挖坑的地方,弯下腰抚摸地上的草,草下的泥。草茎湿润,泥土夯得颇为硬实。照阮在木屋里躲雨,拢起双手,看着离晓蒙,雨珠砸在他身上,声音响亮,节奏强烈,像在奏乐。
照阮讲道:“六万六千六百多年前,人间尚且混沌,神魔一场大战,足足打了三百个日夜,掉落无数魔尘神屑,最终魔败下阵来,而神也身负重伤,他用最后一点气力将魔封印便陷入沉睡,其后醒来,人间已经是另外一副模样,他收到许多祭品,接受许多崇拜,千万年来,因为形象的分化和不统一,神的力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也被分化,被削弱。而魔不一样,对他的崇拜相对抽象,相对单一,这让他的力量越来越强,以至于……”
离晓蒙这时拿了手机出来拨电话,电话通了,他道:“徐医生,你帮我叫那两个警察过来吧,朱家别墅,现在就过来。”
照阮被他打断,愤愤地走到外面。
“你去哪里?”离晓蒙抬起头问。
照阮回身扮了鬼脸,离晓蒙高声问:“你来朱家那晚,看到朱百闻了吗?”
照阮在空中比划,离晓蒙眯起眼睛说:“什么意思??你看到他在干什么?”
“你陪我睡一觉我就告诉你!”照阮搓搓胳膊,假模假样地扮起凄楚可怜的角色,“啊,雨好大,好冷!我感受不到人间的温暖!”
离晓蒙钻进木屋,不停擦脸,再抬头时发现照阮还没离开,还站在雨里,撑着把红艳艳的伞冲他笑。
“你男朋友是不是做了鬼?”离晓蒙问他,起了个很高的调子,抖索着含混讲完,尽显敷衍。
“哈哈哈,他要做了鬼,那我早就和他长相厮守啦。”
离晓蒙不搭腔了,低头摆弄手机。隔着好几层雨帘子,照阮喊他一声,问道:“你不是说在梦里见过我吗?什么样的梦啊?”
离晓蒙摇头:“记不清了。”
“哦,除了假正经,你还假老实,睁眼说瞎话。”照阮摆摆手,“算了,我还是去找找吧,看能不能找到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