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内侍离开,无争依然僵在原地,快被风干变成人干了。
慕容白伸手抚弄自己的鹰,笑嘻嘻看着他:“我们又见面了,‘天下第一剑客’,姬无争。”
无争干巴巴地说:“我不知道你是太子。”
慕容白宽容地说:“没事,这不算大错。”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反派往往站在离正派很近的地方,但我没料到竟会这么近……小白,现在你都能假传圣旨了,想当皇帝杀了老皇帝就行,建什么叛军啊!”
无争干了这么多次维护世界和平的事情,这是他最难理解的一次——虽然在听解释之前,他次次都无法理解。
“什么假传圣旨,说的那么难听,只不过是叫你过来罢了。”慕容白轻描淡写地说,也不在无争面前掩饰自己。
其实掩饰也没有用,无争都知道他和叛军的关系,最大的把柄叫对方捏在手心,他再怎么温良恭俭让在对方眼里也是个狼子野心的,还不如做自己,起码轻松快活。
天知道轻松快活这四个字对慕容白来说有多难得。
慕容白素白的手指在无争眉心点了点:“你知道本朝的军队都掌握在谁手里?你知道朝廷上有多少贪官?从皇宫望出去有多少香榭丽舍,比皇宫还要气势恢宏?这些东西深根蟠结,与王朝血脉相连,我不需要他们,也不想继承他们。我建立叛军一路攻进皇城,如果成功,我就是新朝开国之君,满朝皆是我的亲信,能够大展拳脚;就算失败,我仍能捣毁那些尸位素餐的蛀虫窝,还天下黎民一个清明盛世。”
无争道:“那现在受苦的那些人呢?”
慕容白冷酷道:“总得有代价的。待百年后他们转生,必定有此生百倍之幸福。”
“那今生呢?”
“纵然没有我,苛政严酷,小人横行,他们难道就有什么幸福可言?”
无争嘴笨,肚子里没有草稿,这时就想不出来该说什么了。
慕容白见他说不出话,心里暗爽,多了几分笑意道:“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无争慢慢说,“但是仔细一想又没有什么道理。”
慕容白噎了一下,声音从牙缝里渗出来:“……我说的哪都有道理!”
他不怒反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既然我知道你的名字,对你的家庭也了如指掌,你知不知道刚刚……”
“如果你说的是你派去我家的那些人,我已经把他们捆起来关在小黑屋里了。”无争道。
慕容白吃了一惊,继续道:“你以为只有一波么……”
“第二波也一起处理掉了,否则我还能更快一点。”
无争在椅子上坐下,伸手去逗慕容白的鹰,被对方用力啄了一下:“我去更衣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因为知道我跟元帅的死有关的人只有你,你既然将放出了流言,肯定不可能只做了这一件事情。我就顺便在家旁边看了看,果然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人,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是隐蔽得倒还不错,花了我一些功夫。放心,我保证他们浑身上下一根毫毛都没有被伤到。”
慕容白捏紧了手指,指节发白,问道:“你那时候就知道是我?”
“不知道,我这个人脑袋没你好使,不敢确定自己是对的,所以等你承认。”无争抬起头,“你搞我就搞我,对付我家人干嘛呢?就算你真的把他们煮了喂给我吃,我还是得保护世界和平,每天晚上劝你向善,所以何必多此一举?”
慕容白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劝别人不要动自己的家人,顿时有点微妙起来。
难道他弄错了,这个姬无争其实心肠很硬?
不,不对,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无争不是那种人,这么说他和家人感情不好?无论如何,这个用家人威胁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必要用第二次。
无争笑嘻嘻道:“所以啊,小白,你也‘说服’不了我。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晚上见吧。”
白天人多,讲道理还怪不好意思的。
他还是喜欢黑灯瞎火的夜里,偷偷摸进大反派素雅的卧室里,点一支蜡烛,在大反派的床上脸靠着脸……
那才是传递思想的地方不是。
他说完,转身就想跑,慕容白忙叫道:“回来!我还有个东西没给你看!”
瞧他被对方气的,最重要的事情差点忘了说。
无争说:“啥?”
只见慕容白从桌子上拿出一份诏书打开,放在无争眼前。
无争看了一会儿,眼睛瞪圆了:“你这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姬无争,天下第一剑客,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护国大剑师’了。”慕容白把手放在无争肩膀上,手上的鹰趁机去啄无争的耳朵,同他一样得意洋洋,“这可是恩典,还不跪谢?”
“护国大剑师?”无争从来没听过这个职位,怕不是慕容白随口瞎编的。
“对,你为国作出这么大贡献,必须重赏,可惜一时没有合适的职位,这个大剑师就是为你特设的。这个职务嘛,事情不多,不过也得准点就位,不准睡觉。怎么样,姬无争,你还打算每晚来找我么?”慕容白得意时面若玉佛,一脸大慈大悲济世救人之像,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他刚刚拯救了一两个世界。
慕容白算盘打得j-i,ng明,占了无争的白天,他晚上难道还能那么j-i,ng力充沛?
当然,他还可以选择牺牲他的睡眠时间,不过那之后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