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见几个大学士那般辩白,早就气得青筋暴跳、怒目圆睁了,指着刚才答话的学士,喝道:“胡说八道,这名单我分明就没有改过是你们你们居心叵测诬陷于我。”
魏王说到最后的时候,开始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
“好啦”汉帝喝住魏王,“科考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身为主考,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还有你们这些大学士,也有失察之罪。”
这时兵部尚书徐秉德道:“科举乃是我朝选拔人才的重中之重,魏王虽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但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同考官和大学士们,没有起到监督和辅助作用。所以还请圣上能够宽宥魏王。”
汉帝还没开始给魏王定罪,徐秉德此言一出,一时间让汉帝进退两难。魏王虽然不算聪慧,但是徐秉德的这番话他也听出弦外之音了,这说辞哪里是给自己解围的,分明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无非就是一块拉上了那四个老头一起顶罪而已。 可徐秉德的这番话又说得让刘诩无以反驳。
刘诩已经泣不成声的看着汉帝,“父皇,儿臣实在冤枉啊这事儿他们要是跟儿臣说清楚,儿臣断然不敢啊”
汉帝一脸无奈的看着殿下的大臣们,希望有人能站出来给自己儿子一个台阶下,但越是这时候,殿内越是死寂沉沉,群臣皆默不作声。
这时刑部尚书崔皓看了一眼宁王,心知此时正是时候,于是接话道:“圣上,臣崔皓有一言。”
“说”
“科举选拔人才,之所以要按照省际分配名额,为的就是人心思定,公平公正,杜绝朋党。此番三名一甲都是北人,只怕会引起南人不满,继而人心不齐啊”
崔皓的这一席话,让魏王愈加的心如死灰。虽然他没有直言魏王的罪行,却道出了汉帝最怕出现的后果。
正当汉帝准备问罪魏王刘诩的时候,御史大夫杜宗庭有本奏。
杜宗庭一直忍了好久,没敢说话,但是一想起太后来,便鼓起勇气道:“圣上,臣杜宗庭觉得此次科考已然造成这样的后果,不如先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也应该先安抚好各地考生,至于魏王的疏忽,等此事安抚过后,再来定夺不迟。”
汉帝听到杜宗庭的话,原本紧皱的眉头,此刻舒缓了许多。
太子刘衍也赶紧恭敬的补充道:“皇爷爷,杜大人说的对。此次九王叔都是因为这些腐儒所误。眼下各地考生齐聚京城,如若不及时处理此事,只怕会耽误了路途遥远的一些考生,所以当务之急应当先重新排好进士科一甲前三名的名次。”
宁王在一旁见太子竟然会为魏王开拓,不禁心下狐疑。
汉帝满意地点点头,“太子说得有理。朕昨晚也看过了,原本定的这些名单里面,武科三名并没有什么异议。而这进士科的三名除了地域相同,文章做的也确实是好,比如这鄯州的陆佐和陆仁襄。而另外一位蒲州的高翰次之。如此一来,朕觉得第三名探花,就由下面一位递补吧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就在此时,荀昱跪着朗声禀告道:“圣上,臣有一言。”
“嗯卫国公请说”
“臣与这陆佐和陆仁襄有过几面之缘,他们二人实属亲兄弟,这陆佐就是陆仁襄的亲哥哥”
汉帝还未等荀昱把话说完,又惊又气,接着又重重地拍了一下龙头扶手,怒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既然是兄弟,如何没有查察清楚,就草率定二人为前三名。来人啊,先把这几个大学士拉进监牢候审。”
汉帝说罢,几名金瓜武士生生的就把几名学士拉下殿去。魏王已经被吓的汗湿全身,哆哆嗦嗦的说不上话来,只得一味的磕头求饶命。
汉帝看着自己的九子刘诩如此落魄,忽然有些不忍心,但奈何大臣们这一关也是不好说,“刘诩,朕应该如何处置你才好啊”
汉帝这一句话,即充满无奈又满怀关切,话语中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依然是太子刘衍不慌不忙的说道:“皇爷爷,孙儿觉得,九王叔也是受人蛊惑,还请皇爷爷格外开恩,毕竟就王叔也是皇室血脉。”
汉帝很欣慰的看着孙子刘衍,没想到身为太子他能有如此胸怀。
宁王站在一旁算是看明白了,这哪里是求情,分明就是瞅准了时机向皇上献殷勤嘛。于是宁王也朗声禀道:“父王,依儿臣之见,此次科考总体还算圆满,只是这前三名虽然有些出入,幸好还未填榜。所以九弟的罪责,也不必急于定论。所以眼下要另行拟定名次,由后面优者递补即可。”
汉帝轻轻摸着刚才翘起的胡子,心下宽慰了些许,“说的极是。诸位爱卿都先起来吧”
诸位大臣齐刷刷的站起身,心下都知道圣上可能已经消下了一些怒气。
接着汉帝又一语不发的仰着头,思考着这名次应该如何确定,忽然想起陆佐这个名字似乎有所耳闻,于是问:“这个陆佐,是何人朕好像听谁说起过。”
兵部尚书徐秉德连启禀道:“这陆佐的名望如今在京城可谓是家喻户晓,前阵子听说他力能扛鼎,与荀将军不相上下呢”
“哦”汉帝不禁好奇起来,这名字确实是听说过没错。
徐秉德接着道:“而且还有江湖传闻说荀谋陆佐,天下可得”
汉帝听罢,被这荒唐的谬论逗得哈哈大笑,“朕有荀将军足矣,这陆佐不过一介书生,还没有个一官半职,就敢与我朝的荀将军相比。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