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可真实中的席见臻下一句却是:“为卿,朕忍了很久呢,你的大氅和狐裘真的好丑!都掉色脱毛了你居然还好意思穿出来!”
衷为卿勾起嘴角,道:“臣家徒四壁,无有上得台面的衣服,还请陛下海涵。”眼神冷冷的,“陛下,天色已晚,慢走不送。”
席见臻指着门口道:“这里是太和殿。”
“那臣告退。”起身离开,不忘把大氅也带走。上面残留的是自己十余年的气息,淡淡的药香,若有似无的清冷。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雪夜里,那个人将它轻轻地盖在自己的身上,在寒冷的冬夜中给了他温暖,衷为卿的手就抱得更紧,眼神也更冷了。
席见臻解决问题的方法简单有效,他公然罢工,早朝不上,奏折不批,大臣一概不理。有人说得对,若不是他是席家九代单传的太子,皇位绝不会落到他头上。
皇帝不理政事,太后也扬言自己金盆洗手,等着抱孙子,李太师周丞相联名上书请求皇上当以国家大事江山社稷为重,不可意气用事。席见臻头一甩,丢给他们一个冷眼。激得不少老臣泪洒大殿,求着圣上治理朝政。
对他的作为,衷为卿没有表示,只是走入太和殿,踩着满地的奏本走到案前,吩咐道:“伍公公,劳烦将奏折分类整理好给我批阅。”
“是,主子。”伍公公顿时松了一口气,这阵子向他求救的大臣不知几人,他每日巧笑周旋还得哄皇帝正主开心,早已心力交瘁,衷容华能来处理真是最好不过!
“陛下呢?”
“偷偷出宫去了,后天才能回来。”
“好,你去把门关上,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若有人问起,就说陛下在办公。”
“是。”
揉揉太阳穴,对着满地的奏本直反胃,可还是拿起手边的一本,一目十行地翻阅。
三天三夜,衷为卿从未合过眼,甚至扒过一口饭,直到第四天凌晨,奏折才全部审理完。将最后一本奏折交给伍公公后,衷为卿闭目养神,顿时精疲力竭,饥肠辘辘,口干舌燥。
“水。”
没注意递水的人是谁,衷为卿一口饮尽。
“稀粥。”
他靠在椅背上,疲倦地不想睁开眼睛,也没力气伸手去接,连张嘴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多少吃一点再睡吧。”有人强制捏开他的嘴巴,将稀粥一瓢一瓢喂进他嘴里。
眼皮沉得睁不开,一碗粥被喂完后,那人柔声道:“睡吧。”他如得圣令,沉沉睡去。
第四天刚好十五,皇帝上完早朝回来时,衷为卿已经醒来了。
“为卿,你醒了?”
“嗯。”
“辛苦爱卿了。”
“……”再辛苦也没奖励,衷为卿不想搭话。
“那些老家伙都闭嘴了。”席见臻戳着他的心口,“他们都知道朕这几日跷宫了,所以,那些奏折谁处理完的,他们心里都清楚。”能在这么短短三天内将一个月积压的奏折处理完,且无人有异议,这份能耐不得不叫人叹服。而且,在他们还不知衷为卿代他处理奏折前,他们都在夸他处理果断,冷静铁腕,雷厉风行,又夸他深明大义,知人善用,有明君风范。
衷为卿看了眼伍公公——他这叫“偷偷”出宫?
“为卿,你以后就在朕的宫里帮朕吧,朕不传妃子到这里了。”以往衷为卿不愿待在他寝宫时,都由伍公公搬着奏折去毓华斋,于是纸包不住火,闲言碎语多了。如果在他宫里,就算大家心知肚明怎么一回事,但没有证据你又能置喙什么?
让陌尘也来吧……
想了想,还是将这话咽下去,已经不想让那孩子更加的憎恨自己。
第十四章
可李陌尘却不请自来。
“衷为卿,我们李家得罪你呢?你为何处处针对我们!”
李陌尘气势汹汹,衷为卿已料想到他所谓何事,只道:“那些是陛下的旨意,不信你去问他。”
席见臻就坐在他身边看兵器谱,闻言抬头:“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同时翻白眼,李陌尘扁着嘴道:“为卿大规模调职,把我们李家的人全给明升暗扁了。他这是假公济私,打压我们李家!”
这个白痴……
李家世代为臣,在西瀚根深蒂固,是历代皇上心里一根刺,任何皇帝都不喜欢有功高震主的三朝元老来压制自己,这李陌尘挑明了说衷为卿趁机打压李家,瓦解他们的势力,实在是够白痴的举动。
“朕相信为卿这么安排有他的道理,而且朕也是准了的,陌尘,没事不要乱进太和殿,不乖哦。”
“陛下!”李陌尘咬牙道,恨恨地瞪了衷为卿一眼,眼圈红红的,似乎受了天大的欺负,看得人我见犹怜。
等他离开,席见臻道:“为卿,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说来给朕听听。”
衷为卿道:“臣把一些有实权的职位调配给有真才实干的人,不论他们出身地位。”
席见臻笑眯眯道:“嗯,虽然李家人会恨死你,但朕支持你哦。”
“要真想做无忧无虑的皇帝,李家和周家是心腹大患呢。”
“章州大坝的事进展如何?”
“微之写信告之大坝即将竣工,资金用需与往年无异,李广家里一切从简,待他们很热情。”
“就是说,没找到他们贪污的证据?”
“是,他们已经敞开身份,要再想找到怕有难度。而且,最后一段的工程是在微之监工下完成的,似乎……没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