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要跟毛哥他爸爸结婚了,还把陈涛推到咱们家来。。。”

陈亦翔静静的一声不响,不停的伸著筷子吃著面前的米饭和菜。吃了好半天才发现,自己始终是在用筷子夹西红柿鸡蛋里的碎鸡蛋块。

现在的陈亦翔根本就不敢想任何陈涛和他妈妈的事儿。但是越是不想,那种已经久远却依旧清晰的感觉却越在脑海里泛滥起更多来。渐渐的,心脏都被陈涛小时候对著自己微笑的样子给弄疼了,心里又疼又堵,特别的难受。就这样的堵著吃著,吃著堵著。

这时候,一张纸巾递到了他的面前,姚晨小声的说著:“爸。。。擦擦眼泪吧。”

没有饭吃的爸爸家6(我们搭夥卖唱吧)

陈亦翔接过了纸巾,一声不响的擦了擦。然後又低下头来吃饭,吃了好半天好半天才终於吃完了这顿让他流泪不止的饭菜。

那个锅包肉是以前他和依依在过年的时候才舍得花钱买点儿里脊肉做来吃,那时候两人都离家出走了,生活拮据的简直捉襟见肘。

依依那时候很年轻,喜怒哀乐都会挂在脸上,所以要洞察依依的心,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记忆中的依依看见他拎著装里脊肉的塑料袋总是欢喜的要命,然後特别用心的做好那盘美味到绝顶的糖醋里脊。陈涛那时候还是小小的,白嫩嫩的,他总是乖乖的在床上玩著自己的玩具,看著大人走来走去,很少哭闹。

菜做好以後,依依还会用萝卜弯成一个漂亮的小花放在盘子里做装饰,记得陈涛不会吃饭的时候,闻见饭菜的香气就会急的不停的抓挠索要,依依吹著肉段,笑著的让陈涛流著口水尝肉片的滋味。

陈涛在他的记忆中是个非常漂亮、非常讨人喜欢的孩子,可是世界怎麽会变化的这样的迅速?怎麽会这样的无情?

很多事情就这样的划过去了,好像久经磨砺的美丽玛瑙一样永远的沈在了记忆的河底,幽幽的闪烁著各式各样美丽动人的光芒。

经历过数十年的沧桑,自己已经不想回到过去了,也已经学会彻底的沈默了,可是陈涛你为什麽不肯沈默下来?为什麽不从那时起就干干净净的忘掉我?

如果我接收了你,那对姚晨的妈妈和姚晨将是多麽大的一个不公平?难道你非要插足在一个不喜欢到想杀死你的家庭中吗?

陈亦翔点燃了一颗烟,望著淡蓝色幽幽的烟雾,只是那样的望著,却忘记了把它放在嘴里抽。

陈涛此时正在一家快餐店里吃著十分难吃的快餐,这些饭店的大师傅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竟然能做出这麽难吃的饭菜。

但是这个很大的快餐店里却是非常的人满为患。刚才打菜的时候还排了好久的队。可能是来这个饭店里的吃饭的所有人都像自己似地无饭可吃吧。生活真的好艰辛。

陈涛大口的吃著饭菜,其实他刚才在陈亦翔家里做最後一个菜的时候就特有yù_wàng想坐下来好好吃一顿了,但是人家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才过瘾,自己还有什麽理由在那里找无趣呢?所以,如果想过得好一些还是放弃吧,认清现实吧,陈涛,那个家根本就不属於你。

陈涛从小就有不嫌食品难吃的美德,只要是食物,只要能下咽就肯定要吃饱肚子不浪费。所以没过多久,他就把面前的这些饭菜全部扫光了。

刚想走的时候,旁边一个看报纸的年轻男人突然放下了报纸,走到他前面的桌子上捡著别人留在桌子上的剩饭吃,他的背後背著一个黑色尼龙袋罩著的吉他。

陈涛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麽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他又在一个人少的窗口重新买了一份饭菜,然後径直的端到了这个正在吃剩饭的男人的面前,轻轻的把托盘放在了他的手边。

那个男人有点儿惊奇的抬起了头看著陈涛,陈涛又把饭菜往他跟前推了推,转身就想走。

谁知道那个男人开口说话了:“哎,小兄弟。”

陈涛转过头,问:“您有什麽事情吗?”

“呃。。。那个,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谢谢您。”这个背著吉他,穿著非常简朴,长相并不是很好的男人红著脸的说著。

陈涛一下就笑了:“呵呵,不用客气的,我也经常挨饿,我知道挨饿的滋味有多难受。不过,您是弹吉他的?”

那个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是啊,来这里想找个工作,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在天桥上走的时候钱包又被人掏走了。”

陈涛转身坐在了他的对面说:“您是流浪歌手吗?”

那男人一边大口的吃著饭菜一边说:“嗯,我是。嘿嘿,妈的。我喜欢这个名字:流浪歌手。嘿嘿嘿。”

陈涛看了他一会儿:“那个。。。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那个男人一边吃一边说:“哎,您说,别说麻烦这俩字儿。”

陈涛有点儿脸红的说:“我想跟您搭夥卖唱可以吗?”

那男人差点儿没一口喷出来,他稳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的笑著对陈涛说:“您跟我开玩笑的吧?您看看您耳朵上带著那些白金耳钉,还有唇环,您能是没钱的人吗?”

陈涛叹了口气说:“嘿嘿,您也相信这些是真的啊?说明。。。”他摸摸耳朵上的那些金属:“说明这些东西的仿真程度还是挺高的。”

对面那个男人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他相貌非常平常,但平常的相貌却怎麽也挡不住那种仿佛浓缩阳光了一样的晴朗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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