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小绵羊,又胡说。”萧索挨着他挤挤,“我困了。”
沈砚也没有继续逗他,紧紧怀里的人,便睡了过去。次日大雨未停,起身时天色黑沉得厉害,分明是秋日的早晨,却还要点着灯才能看清。
萧索揉着眼睛穿好衣裳,洗漱后坐在桌前,面对一席早饭,人还是懵的。沈砚摸摸他脑袋,给他夹了一块风腌小菜:“怎么了,没睡醒,还是不喜欢吃?”
“唔……”萧索点点头,“喜欢的。”
沈砚笑笑,又道:“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事,说出来你听听看。昨r,i你说现在无所事事,我想了想,你如今书画摊子也不摆了,的确有些无聊。你若愿意,我可以给你安排个营生做,权当打发时间,顺便赚些散碎银子零花,你意下如何?”
萧索大喜,眼睛瞬间被点亮:“当真这样,最好不过了。是什么营生,我能做得了吗?”
“这个你无需担心。”沈砚点点他鼻子,“做不了也可以学,到时你自会知道。现在好好吃饭,吃完送你回去,再晚就要被人看见了。”
他点点头,当下专心吃饭。用过早膳,沈砚便将昨夜说过的那个小书僮带来给他认识。他的话不假,这小书僮看着虽幼,细眉大眼的模样也稚嫩,但言谈举止却甚有分寸,且天生带着一副聪明灵透劲儿,见着萧索便行礼:“小的八宝见过公子,日后小的照顾公子的起居,望公子莫要嫌烦才好。”
萧索哪里招架得住,忙扶他起来:“快别行礼,我不习惯的。你该怎样便怎样,不必看着我。我向来没有人伺候,也不知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若有不是,请你多多包涵才是。”
八宝笑道:“公子生得仪表堂堂,却又这样随和无拘,是小的之福。”
萧索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如他所说,仪表堂堂而又随和无拘。他一向禁不住夸,每每受到称赞都要手足无措,因此只低头笑了笑,神情甚是局促。
沈砚出去打点车马,此时恰好打着伞进来,见状拍了拍他肩膀,指着八宝说:“这孩子机灵鬼儿一个,你可别让他蒙了!”
八宝大眼珠一转,道:“将军又打趣小的,萧公子才不信呢!不信将军瞧,萧公子的手抓着将军腰带,撒也不撒开。这分明是看出您瞎说,拿住您了,您可别跑啊!”
萧索脸上一红,立马撒开手。他原是因为分别之际依依不舍,所以下意识地赖着沈砚,想也没想便抓住了他,却不想八宝如此眼尖,不仅看出来,还故意打趣他。
沈砚捉回他的手,嘿嘿笑道:“你家公子脸皮儿薄,不比本将军脸皮厚,你可少挤兑他。”说着在萧索脸上摸了一把。
八宝点头答应着:“将军甚有自知之明,小的记下了。”
“嘿!”沈砚眉毛一竖,见萧索也抿着嘴乐,心里非但不生气,反而颇为高兴,踹了八宝一脚,道:“小兔崽子,敢挤兑爷了,还不快走!”
他打着伞,拉着萧索,仍旧从后门出去。十一已等在那里,穿着一身蓑衣,靠在那辆不起眼的青皮马车上。
“呀,”他一见八宝,立刻笑道:“这不是我儿子么!乖儿,你怎么一大早起来拜见爹爹了?”
“爹爹糊涂了,不是您吩咐儿去萱花坊里找娘亲的么?”八宝笑嘻嘻说,“这会儿刚下钟,晚了娘亲该睡了。”
他两个生得倒真有五分相似,萧索信真了,回头讶异地看着沈砚。大将军一拍十一的斗笠,将他一张脸遮去大半,嗤道:“别听他俩胡说八道,没一句正经!”
十一在八宝脑门儿上一弹:“小混蛋,这话也不知是骂我呢,还是骂你自己呢!”
八宝揉揉额头,扶着萧索登上马车,撩起帘子笑问:“将军一起走吗?”
沈砚将大手按着他脸,一把将他推进了马车,拉着萧索的细手,低声道:“忙完就去找你,别……咳,别太想我。”说着拍了偷笑的十一一巴掌,继续叮嘱:“你再耐烦些时日,我定想个法儿将你接来,咱们长长久久地在一处。”
萧索点点头,趁人不注意,在他手边亲了一下,“那我走了,你记得吃药。”
他不说,沈砚都忘了,这会儿也顾不得装假:“我知道,一定按时吃。你也要留神,如今一日比一日冷了,别着了风。”
“这话你每每都说,我都记下了。”萧索反握着他手,格外用力。
沈砚一笑,拍拍他肩膀:“好了,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回回定要伤感一番,过几日又见了。看你衣裳都潲s-hi了,一会儿溻着难受,快进去罢。”说罢又拍拍十一:“走罢,走罢。”
马车缓缓向前,萧索从窗中探出头,见雨水后的沈砚正站在原地望着这边出神。看了一会儿,远处的影子渐渐模糊,方低低脑袋,收回了视线。
沈砚叹了口气,转身回府,见屋内一片死寂,一桌残席还未收走,宝玉打翻的茶杯仍在地下,床上红被翻卷,热气已散,不禁惆怅。
他坐到桌前,也不再另添餐具,使萧索方才用过的碗筷胡乱吃了几口残羹剩饭,换过衣裳,草草理了理头发,便从正门上朝去。
此时天色尚早,宫门外人并不多,只三三两两的轿马停在一处。他一下车便见郑铎的轿子抬着向回走,便上前问骑马的秦欢:“秦将军,大雨天儿的不乘车,怎么倒骑上马了?”
秦欢见是他,翻身下马走到宫门下,抖了抖蓑衣,道:“文玉今儿来得倒早,不过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