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角被烟火熏出细密的汗珠,百忙中抽空一抹,却又在鼻边蹭上道黑灰。沈砚倚着梁柱叫他,声音却被油火“哔剥”声掩了去。
再叫一声,他便猛然惊醒般回过头来。瞬间的眼神天真诚恳,晶亮晶亮地盯着他,隔着腾腾热气,瞳孔微微放大,仿佛他是光。
沈砚化了,要做他的光啊。
他口味挑剔,萧索忙得团团转,非但不抱怨,反而乐得。从前在家时,他每日都是给母亲做好晌饭,自己再带一份去县衙。因此对他而言,下厨并非什么不得了的难事,不过是必备的生存手艺。
沈砚喜欢,他很高兴。
被需要的感觉很好,终于能为他做点什么的心情更好。他觉得安心,原来自己并非百无一用的废物。
如同悬崖边摇摇欲坠的小草,终于生出一条攀住岩石的根藤,既觉得安全,又不敢放开。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很久。
几日后,皇上一道谕旨,将沈砚派去东南剿海盗。临行前,萧索叮嘱他珍重自身,绕来绕去也不好意思问那句想问的话。
沈砚了然,不知餍足地将他困在帷屏之内,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他,什么叫“我会想你的”。
“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可以的话,请快些回来,我会担心。”萧索窝在他怀里,刚刚云雨过的人额角还有汗珠,说话也喘吁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