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浚接过闻香杯,缓缓一嗅,只觉清香扑鼻、沁人心脾,再接过品茗杯,浅浅一啜,更是醇和温润、四美俱全。
“嗯,新下的破壁茶。”
破壁茶,只在泉州的岩壁上生长,茶树枝桠深入岩石,若要采摘,须先凿开石壁,所以名为“破壁”。
此茶甘醇无双,却最难采,稍有不慎便会凿坏茶树根j-in-g,来年便不再发新茶了。因此,破壁茶素来是贡品,民间少见,遑论新茶。
茶博士笑道:“言大人的舌头,是草民见过最灵的了。”
言浚将茶杯丢进涤方,回来却握住了茶博士的手,温言道:“玉衡,你这里总是如此清静。”
茶博士任他握着手,垂目微笑:“大人身在朝堂,见惯了风云变幻、富贵fēng_liú。草民这里只有茶,不过拿着素俭当清静罢了。”
言浚抿了抿嘴角,撩开他额前一缕碎发,拉过他在怀里拥着。一室茶香里,隔着茗烟,他低低叹道:“若是可以,我宁愿选块茶圃,带你归农。”
“草民无福,怕消受不了归农之乐。”
言浚解开他衣襟,俯身道:“你从不说这样扫兴的话……”
出门时,楼下正有几人凑在一处议论,其中一人道:“你们听说了吗?言大人越级升了都御史,却是因为皇上错赏了他一件云鹤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