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道,细细看去,定是不难发现皆为皮鞭鞭打的痕迹。
回头见到他眼里满是惊呀之色,李天羽冷冷一笑:“这是看得见的,你可知那些看不见的伤痕在哪里么?”
苏亦城越来越觉得他说话阴阳怪气了,有些恶寒,有些恐怖。
不知为何,此刻脑海里首先蹦出来的居然是陆容泽的那句“你要小心李天羽”。
自从上次受过伤后,李天羽整个人的性格就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就算是笑,也没有以前那般阳光。
——冷寒。这是现在能够对他笑容的唯一形容了。
李天羽盯着对方看了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来:“刘彦强·奸了我,在我只有十二岁的时候强·奸了我,那次考试耽搁,就是因为他。”
李天羽说,那天他准备去参加升学考试,可是在去学校的途中他被长他五岁的刘彦和他的哥们儿给拖到了一个荒废的土瓦房内给绑住了。年少的他对于善恶没有什么具体概念,反正刘彦欺负他的日子也挺多的,打也打过踢也踢过,还有什么苦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呢?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刘彦一句话不说就将他狠狠抽了一顿,随即便开始扒他的衣物,直到对方也将衣服给脱掉时他方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的事。
尖锐的嘶喊声响彻天际,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前来帮助他。十二岁不到的一个孩子就这样被玷污,被一个混迹社会许久的男孩子给玷污。
——不,应该说,是被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给奸·污。
地上留有许多鲜红,全是他的处子之血。身上也有许多抓伤印迹,嘴角也被那群家伙给撕破。
痛,全身都被浸入骨髓的痛楚所侵袭。纤细的四肢经不住毁灭般的摧残,轻轻一动就如被车撵过地痛着,且不能哭,不能喊。
那是他第一次对于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知,身体的摧残心灵的伤害,一直伴随着他,纵然十多年过去了,却只增不减。
看着那张笑得疯狂的脸,苏亦城心中百味成杂。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情这个男人,还是该恨那些伤害他的家伙。
上次在李天羽受伤期间苏亦城试着问他一些可能存在的往事,虽然对方说了些许,但他也知道,那些不可能是全的。而且那双闪躲的眼神也告诉了他,事情远不止如此。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过往竟会是这样的。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修习过几节心理课,苏亦城知道,一个人儿时的记忆将会影响其终生,就如现在眼前这个人。
苏亦城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他,只能保持沉默。
倏地就想起了那次浴室所发生的事,苏亦城脑海里猛然闪现出了一个念头——他定是想起了这些过去从而难抑心中情绪,故而才发泄在了自己身上!
那么,他为什么要向母亲告密自己与陆容泽的事呢?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一般,李天羽穿好了衣服,笑道:“你也别怪我,看着你和陆容泽的关系,我不得不想起那几个禽·兽对我做的事。我无法忍受两个男人做着那样的事,那是玷污,是亵渎,是罪不可恕!我心里脑子里繁复出现的画面都是那日的情景,你知不知道被一个男人伤害是什么滋味?你知不知道身心的摧残要多久才能愈合?一辈子,哦不,是生生世世,生生世世都忘不了。忘不了的是痛,是痛啊!”
他吼得撕心裂肺,吼得十分绝望,到了最后,竟变成了透骨寒的笑。
身心的摧残?苏亦城苦笑,什么叫做痛,闭上眼就是那个人的身影算不算折磨?每晚都会看到那人将一把利刃插·进自己的胸膛,这算不算是痛苦呢?
有些痛并非只有身体领悟了才算是痛,伤在心上的痛也是痛。
李天羽心里痛,那么他又何尝不是?为什么他受的伤害要在自己身上发泄出来,为什么他不喜欢的事情要别人也跟着不喜欢呢?
陆容泽和自己有着那样的关系,但至少曾经都是两厢情愿的,难道,两情相悦也是错?
桌上还有几瓶未开封的白酒,李天羽伸手就启了一瓶,转眼便见了底。
苏亦城没有阻止,他觉得,李天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李天羽了,纵然此刻将他拉回,也是不复当初。
悦耳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见到是母亲的号码,苏亦城手指轻挑,就要划下屏幕时,手机却忽然从手中滑落,待到他看清楚时,银色的机器已经落在了酒气笼身的人的手里。
李天羽看也不看地将手机丢到了一旁,冷哼道:“苏亦城,我不喜欢你跟陆容泽在一起,你是个好人,你本该和一个好姑娘在一起你知道么?我希望你们破碎,就算你一辈子单身都好,只要不跟男人做那种苟且之事。”
“疯子!”苏亦城骂了他一声,完全没有料到李天羽会说出这么刺人心的话来,再也不顾他是否会醉是否会死,转身便往外走。
然而——
“不许走!”
他先是听到李天羽喊了这么句话出来,而后便觉背上一凉。
白色的衣服上满是血迹,同时,地面上还有细碎的玻璃碎片。
锥心的疼痛侵袭而来,苏亦城只觉双腿一软,还未走到门口,整个人就这么淬不及防地趴了下去。
李天羽手中只剩一个酒瓶颈子了,参差不齐的玻璃尖子上还有丝丝血痕,与浓烈的酒味儿一齐扩散在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里。
体内的血液仿佛正在被一个抽水泵不停地往外抽离,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