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晚的事情来。那时叶景泉烂醉在他怀里,目光迷离、衣襟半解,微红的肌肤散发着与平日大不相同的热度,画面太过美好,令同样微醉的苏弦昏了头脑,心里想着此生只此一回,便大着胆子亲吻下去。同时那人也没有拒绝,主动扯掉自己的衣衫,将火热的身子向苏弦慢慢靠拢。
很快地,两人交缠在一起。
细节的部分苏弦在酒醒后就不记得了,但手掌上余韵尚存。那人肌肤的触感,嘴唇的温度,连同呻-吟时胸膛起伏的弧度都如烙痕似地,清晰地印在了指尖。
那个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苏弦又想起他说因为他深爱的李幕泽已经离他远去,所以自己也理应当离他远去,心里忽然就泛起少许酸涩。那时的叶景泉眼神坚定,语气沉着,全然不似开玩笑的样子。
苏弦在黑暗里发了会儿呆,忽然听见大门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客厅的灯被打开,白亮的光芒从门隙里射进他的卧室,刺得眼睛有些痛。
他站起来,抓了件衣服出门。
刚下班的苏菡看见冲出来的弟弟,吓了一跳:“小弦,你在家?怎么不开灯?不是说今天跟同学去露营的吗?”
原本苏弦打算露营时制造一起意外,让自己名正言顺地从这个国家消失,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
他向苏菡笑笑:“露营临时取消了,学校出了点事情。”
苏菡马上想起下午看到的新闻:“你们学校那个老师跳楼的事?怎么会这样?身为老师,怎么就想不开跳楼了呢?”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苏弦敷衍一句,越过苏菡去拿扔在沙发,“姐,我有点别的事,要出门一趟。”
“这么晚?”苏菡不满地叫起来,随后又问,“那晚上是住学校还是回来?”
苏弦认真想了想:“多半住学校吧。”
在楼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叶景泉住的教师宿舍。等会儿见了面要说什么呢?还是什么都不说直接上去把人按倒?
苏弦坐进出租车里才发现,这个司机是刚才把他从学校捎回来那个,名字叫做“马狗蛋”,喜欢的食物是清蒸比目鱼,讨厌酸菜和豆干,幸运颜色是……
“……”又记了一堆有的没的!反应过来的苏弦坐在后排用脑袋在前面座椅上死磕。
司机马狗蛋古怪地从后视镜里瞅他一眼:“先生,你确定是去s大而不是去s精神病院?”
苏弦连忙摆正身体:“去s大就好。”
来到教师宿舍楼下苏弦特意向上看了看,整幢楼都黑漆漆的,唯独叶景泉那间还亮着灯。苏弦看看时间,凌晨一点五十分。
爬上楼,见房门没锁,苏弦想也没想就推开——结果,不幸被狗血的场景吓得雷出一腔鼻血,偏偏他记性还如此之好,以至于一辈子,想忘也忘不掉。
叶景泉裸着下半身,弯腰张腿提臀,蹶起屁股正对着那面穿衣镜,别扭地沾着痔疮膏抹在那里。
苏弦进来,吓了他一跳。他惊叫着坐到地上,痔疮膏糊了一屁股。
“你是谁?”
苏弦肩膀一歪,差点没背过气去:“老师,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做这么猥琐的事,为什么不锁门?”
“锁门?那是个啥?”叶景泉望天。上辈子在精神病院,医生护士从来不会把锁门的工作交给他,因为他们知道,倘若交给他的话,他一定不会保质保量地完成。何况,他记性这么差,锁门这个动作,早就忘记了。
苏弦默默把门锁上,坐到仅有的床边。
叶景泉自己一人住,宿舍并不算大,除了算得上是卧室的一个小房间,就只剩一个狭小的卫生间,连厨房都没有,平常吃饭都在学校食堂解决。卧室也是非常小的,床就几乎占了一大半,床头摆着破旧的小矮柜,上面堆了几本平时教学的书。除了那个穿衣镜,屋子里再也没有别的摆设了。
苏弦把扔在床上的痔疮膏盒子拿起来,随意瞥了眼,眉头立即皱起来:“不是让你买我说的那个牌子吗?干嘛买这个?”白天他建议的那个牌子功能介绍详尽,成分良好,并且说明书里附有不少体验者的亲身体会及感言,实在是目前销量最好评价也不错的一款痔疮膏。可是这个算什么?成分:金钱草?麝香?开什么玩笑,这两样东西在毁灭古世纪的那场大洪水中就灭亡了好吧!
叶景泉为难地看着他,并且认真回忆了之前苏弦说的那款痔疮膏的名字,但是很可惜,他什么也没想起来,最后只能底气不足地撒了个谎:“我比较喜欢这款的名字。”
“名字?”苏弦再看盒子上血红血红的几个大字——“微笑菊花痔疮膏”!顿时有种要晕倒的冲动。闭眼平静半天,才又将眼睛睁开,向叶景泉勾勾指头:“过来,趴床上,我帮你擦。”
“你帮我擦?”叶景泉犹豫着看向自己光溜溜的下面。
苏弦白他一眼:“有什么关系。反正该看的该摸的该进的都做过了。”
“有、有吗?”叶景泉的脸倏地红起来,仔细想了半天,却还是想不起来。
“你不会想抵赖吧?”苏弦看他装傻的表情,顿时心底窜起一股无名业火,半强迫地拉过叶景泉扔到床上,强行分开双腿。
“轻、轻点!”叶景泉吃痛惊叫,伸着细长的爪子显得很痛苦。
苏弦没说话,挤了一戳药膏,啪地拍到叶景泉屁股上。
“痛!”叶景泉再也没忍住,两眼泪光闪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