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了不满,但并没有质疑或者指责香山不仅没有离开,还能出入自如。
香山没有理他,自顾自把床边的水杯拿走,加满温水,然后取出一粒退烧药放在掌心:
“这种药很有用,我有一回发烧,比你现在还要严重一点,吃了之后躺一夜,第二天就完全好了。”说着手上使力,要扶顾汐坐起来。
顾汐只是斜眼看了看他手里的药:
“说不定副作用更大。”
“不会的,你吃了就知道,效果不错,人会舒服很多。”
顾汐将信将疑地坐起身,香山帮他把枕头往背后垫好,刚要把药丸转交到他手上,就被顾汐低下头就着他的掌心吞下了。酥酥麻麻的,香山很不厚道地联想起每次给天天喂食,也是这种感觉。
投喂大型犬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接下来又把水杯递给他,看他把药和着水咽下去了,才松一口气。
“怎么这么苦?”顾汐连着咳了好几声,脸全红了,一副难受至极的表情。
香山想,他总不至于找颗糖来哄眼前这个大男人吧,以前他不是这样。
顾汐气息平稳下来后,仰头把杯里的水全喝光了,再看香山,正站在窗前打电话。
他先告诉助理,顾汐身体不适,所以今天暂时没有工作,休息一天,不过不要走远,就在这附近,随时保持联络。接着又打给翻译,希望他立刻过来,陪顾汐去趟医院。
等他转身,发现顾汐又躺下了,被子还盖得好好的。
“咱们这就去医院吧,酒店的车我也联系好了。”
顾汐答非所问:
“刚才的药太苦了,我嘴里难受。”
香山站在原地,似乎快要石化。
顾汐不再说话,好像一生病,再强大的人都会变弱势。
香山在客厅的冰箱里找到几块巧克力,剥开锡箔纸,递给顾汐一块,然后把剩下的放进自己口袋:
“要是再吃药,就不怕苦了,我这里还有巧克力。”
顾汐给他将了一军,半天才说:
“我只是好久不生病,不习惯吃药。再说那种药一看就是便宜货,不知道会不会吃出问题来。”
等翻译到了,顾汐就没再说话,又恢复到以往不动声色的模样。
香山一路把他扶到车上,然后在车窗外对翻译关照:
“麻烦您陪顾先生去医院,他可能过敏了。”
然后退后一步,朝他们挥挥手。
顾汐在他对翻译作交代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诧,意识到他真的不跟着去,反而平静下来,眯着眼小憩,模样慵懒,不再去看他。
香山忙了一下午,回房间稍事休整,又把随身的资料再熟悉一遍,就接到翻译的电话。
他们已经回来了。
香山看了看表,晚饭时间都还没到:
“医生怎么说?”
翻译在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才回答:
“医生说过敏这种事可大可小,千万要仔细照料。但是顾先生说受不了医院的味儿,只吊了一瓶盐水,就要立刻回来。医生没办法,当场开了点药让我带着,按时服用,大概三五天就会好。”
香山心里到底有些内疚,没等到吃晚饭就去了顾汐房间。
翻译告诉香山,内服的药按说明来就可以,外用药比较繁琐,一天擦3到4次,每次擦药之前要把身体洗净,夜里病人可能会痒得睡不着,千万不能让他抓挠患处,最好这几天找个人陪着他,这样有利于病情好转。
随行的总共就他们四五个人,香山自己惹出的麻烦,他决不能叫别人来受罪。这里是德国,还在酒店,找陪护也不方便。他没办法,只好退了自己那间房,搬到顾汐这边住。
房间虽然宽敞,但卧室只有一间,香山向酒店要来一套枕头被子,晚饭后就在顾汐的床边打了地铺。
顾汐一晚上都没跟他说话,香山坐在客厅里完善资料,对于这批德国进口机器,他有不少疑虑,都一一罗列出来,作为改天商谈的重点。
快十点的时候,香山停下手里的活,给顾汐喂药,又照例剥了一颗巧克力递给他。
“水烫了。”顾汐喝了一小口,似乎很不满意。
香山接过去,手摸着还算合适,不过他还是起身,给顾汐调了杯温水:
“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多喝点水,出出汗容易退烧。”
随后,他又打了一盆热水进来,按照医生的吩咐,他该给顾汐擦身了。
18、照顾 ...
“先把上衣脱了。”香山背对着顾汐,把毛巾搓洗一遍,用力拧干。
因为顾汐身上过敏起疹子,所以清洁卫生工作特别重要。他没有用温水,滚烫的热水中只稍微兑了点冷水,手伸进去,又不自觉缩回来,虽然是夏天,也隐隐可见热气氤氲。
香山再将手探进热水里,渐渐能够适应了,迅速将毛巾沾湿整干后,才回过头面对顾汐。
之前只是从他袒露的脖颈处看到一片红疹,就已经触目惊心,现在他上衣半敞着,看一眼就知道人确实受罪了。
香山后悔了,他不该开那个玩笑。
顾汐这几天要忌口,晚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倚靠在床头,似乎没一点力气,斜瞥了香山一眼,又半闭上眼休息。
热毛巾敷在身上的时候,他眉角微微向上挑了挑,随后开口:
“怎么这么烫。”
香山轻轻拨开他的睡衣,褪到肩下,毛巾从肩颈一直移到胸前,热气在身上蒸腾,血液里游走,确实不那么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