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做人呢,最重要就是开心……”殷寻问抬手拉住阮昧知的上臂,将人扯入怀中:“这句话是你教给我的,为什么你自己却看不透,整天忧虑这个顾忌那个,为着一些外物奔忙不休,却从不曾容许自己开心放松片刻。”他并不介意陪着阮昧知奔波,但他介意阮昧知奔波得连困觉的时间都没了。
随着殷寻问的话,阮昧知那躁动的心,莫名其妙地,就踏实了下来,然后在一片沉静中,看清了自己的倒影。是啊,为什么他每天一醒来就必须考虑各种潜在威胁,然后为此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为什么他一天安生日子都享受不到?为什么那个劳心劳力的总是他?以前,他总觉得都是命运的错,但事实上,都是他自己造的孽么?!
“于你而言,所谓的圆满永远在彼岸,但对我而言,此时此刻,你我同在,便再圆满不过。”殷寻问在阮昧知颊上轻轻一吻:“所以,何不享受当下,做些你我都喜之事?”
“……原来如此。”一瞬间,醍醐灌顶,阮昧知眉目渐渐舒展,眸光渐渐清明,一直以来,都滞留原地的心境终于追上修为,与之齐平。阮昧知不懂,修行修心,从来都是一体的。幸亏他是穿的,要是没前世记忆混淆天道的判断,心魔早把他这总是自寻烦恼的货玩死千百回了。
阮昧知很走运,因为各种阴差阳错但绕开了心魔的坎,但若继续下去,进阶过快的他迟早会被自己的心境拖累至死。好在更走运的是,他勾搭上了殷寻问,这个与他几乎完全相反的少年,他的残缺由他补足,他的疏漏由他告知,他的人生因他圆满。他们是命定的,天生一对。
在这一刻,在这温暖的午后,阮昧知骑在赤果果的殷寻问身上,被那近似于求.欢的话语点醒,破茧成蝶,终于真正踏入元婴境界,迈入修真界大能者行列,从此不再受体质约束,百无禁忌。
阮昧知惊喜地感受到原本模糊的元婴轮廓迅速凝实,在自成天地的丹田中,以自己独有的法则毫无顾忌地吸纳着阴性真元。他兴奋地在殷寻问脸上啃了一口,笑道:“小寻,之前我只当你是年少无知,沉溺情.事,不知轻重,现在方明白,是我狭隘了。你才是真大智慧啊。多谢你点醒我,助我进阶。”
殷寻问视线默默漂移:其实他真的……只是想劝阮昧知来一发而已。
阮昧知还在感慨:“大概我就是那种必须要将所有可能用到的东西搜集齐了才敢上路的人吧,而在我为行李焦头烂额之时,你却早已走在路上,看了许多风景了。你说得对,若心中安足,身处危崖亦怡然自得,若心中不安,身处桃园亦如坐针毡。”
殷寻问视线继续漂移:原来那种事的意义也可以拔高到如此境界么?阮昧知的脑补的功力真是越来越凶残了。
阮昧知总结陈词道:“果然,就是该及时行乐啊。”
殷寻问视线瞬间收回,满怀期待地瞅着阮昧知:你终于打算来一发了吗,亲?
“小寻,我决定给自己放个假,过一天没有阴谋盘算的轻松日子。”阮昧知眉眼弯弯:“你愿意陪我好好享受这一天吗?”
殷寻问猛点头。这个必须同意!
“那好,你赶紧变回熊猫吧。只有一人一宠的简单日子什么的,听起来就觉得好幸福对吧?”阮昧知皮卡皮卡地瞅着殷寻问。
不忍辜负阮昧知一番热情的殷寻问只好不情不愿地变回熊猫:他一点都不性福……
“走吧,小寻,我们出去溜达溜达。”阮昧知当机立断,决定趁此次大好机会,干一件肖想已久的牛事——遛熊猫。
殷寻问作为一只全无烽火戏诸侯自觉的二货攻,自然是阮昧知一召唤,就屁颠儿屁颠儿地配合着了。当然,心中也不是一点疙瘩也没有,比如——阮昧知对自己的兽形真的没邪念吗,其实他不介意用兽形配合的,真的。
两只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出了卧房,然后,迎来了万众瞩目……
先前被殷寻问支使出去的侍者这会儿都回来了,眼见这一人一兽大摇大摆的往外走,纷纷目瞪口呆,语言不能。对貔貅这种上古神兽的仰慕之心,也随之崩坏成渣,飘散天涯……尼玛居然是骑着走啊!阮仙君你这是要造反还是要作乱啊!
阮昧知骑着神兽,飞上天空,奔向太阳,啊不,是奔向食物,不知不觉,又到饭点儿了。
而在阮昧知目的地的小树林中,一个带着半面面具的俊朗男子正苦恼地挠着头:本来打算趁着混元宗结侣大宴的机会,偷偷从小路摸上来找昧知的,不过好像迷路了啊……混元宗这么大,禁制又多,找人什么的麻烦死了,要是自家兄弟能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就好了。
然后,阮昧知就掉下去了——
“殷寻问你这个白痴,飞的时候翻什么身啊!”
136、蓝颜乃祸水
阮昧知正要施法将自己下落的身形定住,下方忽而窜上来一个身影,张开双臂向自己扑来。以阮昧知如今的境界,自然早在那人窜起来的一瞬间就看清了是谁,故而也不反抗,乖乖地任由对方将自己抱住,然后他立马就后悔了——这个英雄救美的货采取的居然是公主抱这种凶残手法不说,还自以为唯美地抱着自己在半空转了一圈,才徐徐落回地面,闪瞎眼啊有木有!
阮昧知揽着英雄的脖子,深情款款:“笨笨,多日不见,你脑子被门板夹了么?”
龙惊千怀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