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澹也感受到陶清风的动静,“广川兄, 醒了?”慵懒语气,睡了个好觉。

说来好笑,此刻他们连类似世俗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可称呼还是“兄”来“兄”去的。光是听语气,绝对想不到那件事情此刻还不算完全结束……

“你怎么还……”陶清风惊呆了, 现在又不是冬天, 居然能像动物冬眠似的待在里面睡觉。他结结巴巴, 腰眼处绵长的酸麻本来就没有消退,更遑论牵动那里……

“自己家里, 当然是哪里舒服待哪里。”严澹意味深长, 一语双关。虽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他把头搁在陶清风肩上, 能想象出上面遍布叠加着自然与人为双重因素的殷红。

陶清风手也没力气, 嗓子也哑, 身体更是酸软麻痒,他双手撑在严澹胸前推拒着,“出……”

严澹连忙关切道:“痛吗?我明明清理时检查过了, 没有受伤啊?”话虽如此,他害怕陶清风真的有什么不适,还是小心翼翼的告辞了。

想到是如何清理的,陶清风又是两眼一黑,错觉这腰大概十天半个月缓不过来了。

但错觉是被放大的。事实上年轻人的身体素质不容小觑。陶清风几个小时之后就能起来去和严澹回客厅觅食。从前很多陶清风看到也不会多想的细节,经过那什么的洗礼,只觉处处都意味深长:

比如,严澹真的能吃很多生蚝。那玩意其实……

比如,浴室的隔断是磨砂玻璃,从卧室能看到里面洗澡的人影影绰绰。

比如,水床下面真的是水,水温还会变化。

比如,明明是海滩的夏天,严澹硬是带了西服领带,甚至还有白手套。

反正就是这些x者见x的莫名其妙的细节,每次都让他神情复杂地和严澹交换视线,刚开始还控诉一下,但是对方俨然误解了那层意思。于是经常几个眼神来去,陶清风都没想清楚,就又和严澹滚到了床上。这个范围逐渐扩大,从床,到浴室,到客厅,甚至夜晚y-in凉的小花园。

他们就像是被困在大雪封山、深谷幽潭、或是任何世界上人迹罕至之处的,等待着世界末日的旅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专注某项成人运动,无人打扰、乐此不疲,甚至恨不得时间停滞,日月倒悬。

陶清风偶尔也会思考,这样昼夜笙箫,颇有些酒池r_ou_林的荒// y- in 之风了。他试图和严澹探讨一下……毕竟他们清醒时,认真探讨的时间并不多。因为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每次还能有体验的新鲜感,吸引力实在可怕。

听完陶清风略感心虚的纳谏,严澹直接嗤笑着,给予标准昏君的批复:“你的嘴既然那么有空,不如做点别的事情。”

陶清风觉得幸好他们来到了现代,不然大楚朝廷得完蛋,自己也在推波助澜它完蛋的行列。

他和严澹非常自觉,绝口不提什么四书。周公之礼有一生一次的端方肃穆感,是为了生活的圆满。哪像他们这日夜颠倒,鸾歌不停。一篇《八佾》直接可以把他们砸得无颜面对老祖宗。这时候能做理论依据的反倒是陶清风没怎么出入过的释老佛经了。因为第一天陶清风听严澹说“其实佛陀是鼓励的。”

陶清风疑惑问:“什么佛?”

严澹毫无羞愧之态:“欢喜佛。”

陶清风;……

佛陀巨冤。如果知道无上欢喜被作此曲解,想必根本不愿埋进地狱渡苦厄众生了。

不过,哪怕没有理论作心灵j-i汤,陶清风也并不会畏葸不前。事实上,第一天看到恐龙影像带给他的着迷之感,就让陶清风逐渐顿悟了一个道理:自然力量,不可违背。

“你爹说的什么生儿育女的社会责任……”陶清风在肾上腺素激增状态下,说话也跟个昏君口吻似的,“反正几万年后都要灭绝的……”

天知道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下一秒也要死了,才说这种话。快感所分泌的多巴胺总是让人见幻。有的时候陶清风一恍惚,觉得严澹高冠陆离,长发如云,俨然是很多年前大楚位极人臣的燕公。虽然没有亲眼见,却错觉他腰上佩着金鱼袋,衣物胸前绣着白鹤。手执书卷,含笑望来。

而有的时候,陶清风也发现,严澹类似的,也作如此神色望他。上上下下逡巡,用目光或是别的。

而当陶清风想确认的时候,对话却经常滑向不知所云、没营养的肤浅轨迹。

“在想什么?”

“想你。”

“正经的。”

“想那啥你。”

陶清风:……

在海岛上胡天胡地的这个星期,简直是太疯狂了。用严澹的话来说是补偿。可是陶清风深深觉得,几辈子的夸张程度都投进去了。他却不知在严澹眼中,自己触目所极的改变也是催化的要素之一:从前的陶清风,清风朗月,松柏云亭,青山磊落;而当玉山倾倒之后,他就从一颗挺拔翠嫩的桦树,变成了梢头红云蒸霞的桃树,芬芳引人采撷。

“陶馆里面总会有一座亭,不叫君子亭,不叫松鹤亭,叫做……”严澹舌尖轻轻触着对方耳廓,磁性嗓音道:“叫做桃夭亭。”

“……感觉不合适,那好歹是书院吧。”陶清风毫不留情地吐槽。

严澹轻笑:“书院教的,不就是让人更好生活的道理吗?这个名字很合适。教导学生们要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和家庭。”

陶清风听懂了,原来是这个用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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