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该敬的敬完,其他桌也开始走动,陶清风便也跟着,先去敬了导演编剧,感谢他们的照顾,被导演带着认了一圈剧组做出贡献的人员:灯光师、摄影师、后期、调音师等等幕后重要的工作者,自然也要敬酒感谢他们的付出。

然后陶清风又去了领导那桌,先得敬自己顶头上司丽莎,丽莎这几天在水天影视城,不但挖掘到一些新的关系和资源,更在和导演、影视方和演员的接触中,听他们对陶清风的评价,变相地考察他。

丽莎觉得考察得也差不多了,陶清风在她心里已经合格,值得签给自己了。所以也不把他当外人,给他介绍了一圈:这是水天影视城的负责人、这是省厅省委的办事处主任、这是港澳那边参与投资的华侨老板……自然又要敬一圈酒。

签给丽莎,看来也十拿九稳了。

等陶清风往严澹那桌走去时,发现严澹已经被灌得有点醉了。

原因无他,顾问团二十多人,严澹年龄最小,辈分最低,他得先挨个敬一波顾问里的老先生,那些人又“关照”他一波,一来二去就是几十杯酒。虽然严澹不用去其他桌应酬,但省委那边某个领导,不知是谁又认出了他是严部长的儿子(这尚且是他父亲过去的职务了),于是呼啦啦又是一群人过来,这些人又是严澹的长辈,或者行政等级更高,严澹当然不能由着他们敬,只好反过去敬他们,一来二去又是几十杯……

虽然喝的是茅台不伤胃,但严澹的酒量,在这种时候,就真的没有陶清风强了。

陶清风本来是打算和他喝一杯的,结果就看到严澹一只手支在桌上,眼睛都闭上了,满脸被蒸出的酒气熏得通红。而那一桌顾问团的常务会长,正在好心地拦着省委宣传部似乎还想和严澹喝酒的办事处主任——“四项规定还是注意一下,虽然今天没超标,但也不能把人灌得太狠出什么事,小严帮我们挡了很多酒,我们得带他去休息一下”。

陶清风一看严澹那样子,随时要倒下去了,他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严澹,对在场各位老先生们说:“我带严老师去休息。我房间在七楼离这里最近。您们腿脚不方便都坐着,请交给我,我会照顾好这位老师的。”

反正陶清风该敬的也已经敬完了,正在寻思着找机会妥善撤退。他并不是离席的第一个演员,他已经发现刘琦回借着“电话遁”的理由,偷偷溜走了。所以自己现在走也不算突兀。再加上他扶起严澹的姿势太过顺畅自然,竟然让那些人都没反应过来,这本来该叫酒店服务生来的事情,怎么交给了他一个演员。可是他们还来不及叫别人,陶清风已经扶着半失去意识的严澹,往宴会厅外走。

陶清风刚走了几步,忽然就被苏寻拦住了。他一脸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陶清风背着严澹的模样,眼神有些焦虑,说道:“小陶哥,你把严老师交给服务生吧,他们会照顾的。”

陶清风摇头:“不,我亲自送严老师下去。”

苏寻更急:“要不,你把他交给我?总该放心吧。”

苏寻就是不想让陶清风和严澹单独相处太多,他对这种事情尤其警觉,虽然媒体都被清场了,但宴会人多口杂的。陶清风不久后就有官司要爆出来了,节外生枝的事情越少越好……

“苏寻,”陶清风很难得地叫了他的大名,压低了声音,只有苏寻一个人能听到,“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件事情。严老师,是我的恩人。”

苏寻一呆,他从未看到过陶清风如此认真郑重,给他谆谆叮咛某种事的模样。陶清风自从变得谦虚之后,就从来没露出过这种很强烈自我意志做主的模样。

但苏寻也知道这和以前那种独断专行不同,现在陶清风要坚持的,除非是他内心非常认定、坦荡又绝对的东西。

陶清风重复了一遍:“恩人两个字。我希望你,理解。”

小陶哥出了那种事,的确严教授帮了很多忙,陶清风报答是理所当然的,苏寻也没话可说了。

陶清风继续扶着严澹往前走,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居然那么沉。严老师看着高高瘦瘦的一个人,压在他肩上,一时间竟然把陶清风压得有些腿软,差点走不动路。

但是几乎是同时,严澹迷迷瞪瞪之间,注意到被别人扶着走,极力地配合对方迈开的步伐,陶清风好歹能顺利把严澹扶出了宴会厅。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人跟来。

到电梯口等的时候,严澹感觉自己停了下来,立刻不支撑了,无意识地往陶清风身上一挂,差点又把陶清风压垮下去。好歹这次陶清风调整了姿势,让严澹从侧后方靠在自己肩上,他勉强撑得起来,虽然比较吃力就是了。

陶清风心想:严老师真的喝了许多酒,呼吸他脖子耳朵后面全是带着酒味的热气。电梯到了,陶清风吃力地把严澹半背进电梯。虽然就一层,从八楼到七楼,但坐电梯还是比扶着醉成这样的人下楼梯要容易多了。

陶清风让严澹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另一边的肩上,架着他的身体走出电梯。七楼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平时这层也只住了两三人,现在他们全都在楼上喝酒,或者溜出去放风了。陶清风艰难地摸索着房卡——他需要一只手举起包,一只手拉开卡包链条。可是他一只手还扶着严澹,感觉要是撤了手,严澹就要倒下去了。

陶清风便挪动到门口墙边,让严澹半边身体靠着墙,半边身体靠着自己,自己腾出双手来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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