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大将杜云义。
前者引发了平乐瘟疫,后者则是直接点燃了百姓的怒火。
吕家败了。
吕子丰坐在牢房的正中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淮慎和林茗屏退了衙役,走了进来。
陈淮慎拿出吕冠清的信,递给他。吕子丰没接,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眼。
陈淮慎说:“你爹为了救你,可以担下谋逆的罪名,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吕子丰声音平平淡淡:“那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子丰我儿,活下去吧。我就已经猜到了。”
陈淮慎坐到他对面:“韩冬是怎么死的?”
吕子丰看着前面愣愣地出神:“他给我准备了一壶酒,我让他先喝一口。他就倒在了地上。”
吕子丰垂下眼眸,悲伤地说:“他要杀我,他为什么要杀我?我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了,我爱他,是爱。我认真地想对他好,他却给了我一杯酒。”
那年秋天,韩冬穿得破破烂烂地敲响了吕府的大门。吕子丰正闲得无聊,冲在下人前面跑了过去,打开门确是看见一个满脸污垢,连容貌也看不清的小子。
吕子丰举起手,韩冬连忙抱住头,蹲下去喊道:“别打脸!”
吕子丰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打你?”
韩冬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往上瞄了瞄:“那你想干嘛?”
吕子丰把他扶了起来,感慨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脸,你怎么能脏成这样。”
韩冬吸吸鼻子:“不这样要不到饭。”
下人不放心,走过来提醒:“少爷,小叫花子,您别靠那么近,有病给传染了。”
吕子丰不满道:“你才有病,你这叫狗眼病。”
韩冬说:“我是有病,我有些冻着了。”
吕子丰:“你是来要饭的吗?”
韩冬摇摇头:“我是想来找份活干的,我想赚点银子。”
吕子丰看了看他:“你太小了,你和我差不多大呢。”
韩冬摸摸耳朵:“你们收吗?你们不收我就走了。”
吕子丰想了想,抓着他的手说:“我带你去找我爹,银子都是他管的。”
吕子丰拉着韩冬去书房找他爹,下人在后面追着跑,也不敢拦着。这小祖宗生气起来可不好对付。
吕子丰冲进去,问道:“爹,我们还收人吗?”
吕冠清抬头看了一眼,呵斥道:“一点礼数都没有。”
吕子丰上前一步:“哦,爹,我们收个人吧。”
吕冠清瞟了一眼,问:“你是谁?”
韩冬答道:“我叫韩冬。”
吕冠清面无表情:“要饭的?”
韩冬也算是个面瘫:“不是,我是来干活的。”
吕冠清指指旁边的下人:“你干活,能比得过他们?”
韩冬摇头:“比不过他们。”
吕冠清面色如常:“那为什么要收你?”
韩冬紧了紧袖子:“哦,你们要是不收,我就走了。”
吕子丰急忙喊道:“爹!”
吕冠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孩,对他摆谱也是挺没意思的,遂摆摆手说:“算了,让他跟着你吧,都下去吧。”
两人走了出来,韩冬呼了口气:“吓死我了。”
吕子丰夸张地也呼了口气:“你也吓死我了。”
那时候两人都是九岁。
吕子丰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聊天做伴的同龄人,韩冬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赚银子的活计。
韩冬便是这样一个人,从小就是。你愿意给他就要,你不愿意给他就走。似乎从来没什么事能让他放在心上。
韩冬反驳道:“有啊,银子。”
吕子丰和他两人窝在被子里,整个人都很兴奋,不解问道:“你和我在一起,有的吃有的住有的穿,你要银子做什么?”
韩冬:“我要去找我哥哥。”
吕子丰侧着脸趴着:“你哥哥去哪儿了?”
韩冬声音淡淡的:“被我爹卖了,我要攒钱把他买回来。”
吕子丰伤感地说:“那你要走吗?”
韩冬想了想:“我能把他带过来吗?”
吕子丰连忙点头,才发现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矜持地说道:“你求我的话,我就答应你了。”
韩冬想了想:“求你也没用啊,你爹管银子的。”
吕子丰觉得面上无光:“我会长大的,长大了就我当家了。”
韩冬哦了一声。
吕子丰对他的冷漠豪不在意,笑嘻嘻地说:“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韩冬:哦
吕子丰踢踢腿:“我以前就想和别人在被窝里说说话。可是别的小朋友都太弱了,动不动就是流着眼泪,吃着鼻涕,太恶心了。”
韩冬说:“你惹恼了我,我也会哭的。”
吕子丰忙说:“我不恼你,你别哭。”
韩冬澄清:“我哭也不吃鼻涕。”
吕子丰赞同:“我哭也不吃,不,我已经很久没哭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吕子丰又问道:“你为什么叫韩冬?”
韩冬已经昏昏欲睡了,很不想理他,吕子丰显然精神很好,推了推他又问道:“你为什么叫韩冬?”
韩冬闭着眼睛答:“因为我是冬天生的啊。”
吕子丰哦了一声:“那你哥哥叫什么呀?”
韩冬闷闷道:“不知道啊,就叫他老大,”
吕子丰叹道:“啊,那怎么找,你告诉我多一些,我帮你呀。”
被子被人一把掀开,上面传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