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光泽。若不是他的身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风相悦几乎要认为站在眼前的是一具尸体。
“这……就是海镜的父亲?”风相悦盯着眼前男子,眼中充满诧异,不由脱口问道。
乌思玄见风相悦呆愣在地,得意一笑,“是啊,怎样?吃惊了吧?”
听见海镜的名字,穆向陵那仿佛定住的眼珠终于动了动,“海……镜……”
那声音沙哑,干涩,就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摩擦一般,令人尤为难耐。风相悦听着这语声,却只觉里面透出浓浓的悲哀与眷恋,心头莫名酸涩,一阵怜悯之情霍然涌上。
乌思玄上前摆了摆手,“教主,现在可不是惦记海镜的时候,你想要的药我给你带来了,请遵守我们此前的交易,将诛心剑给我吧。”
穆向陵闻言,再不说一字,缓缓回身走向后方石壁,扬手一拍,那石壁轰的一响,又向两侧分开,现出一道石门,供三人走入。
石门后并没有房间,仅有一条长长石阶,通往黑暗深处。穆向陵率先走下,似是早已习惯这样的黑暗,没有掌灯,也没有使用火折子。乌思玄与风相悦跟随其后,即便燃了火折子,也仅能看清眼前一道阶梯。
三人沿阶而下,走了许久,仍未到达。风相悦只觉四下空气愈发寒冷,不觉抬了双臂环在身前,寻思穆向陵究竟要将他带往何处。
当三人停在地底一个洞穴前时,呼出的吐息已在空气中化为白雾。风相悦只觉寒冷无比,下意识随二人踏进,然而脚步落地的一刻,他仍是惊愕地顿住了脚步。
那洞穴上方盘绕四条巨龙,张牙舞爪,威猛无比,双眼与口中皆嵌一颗巨大夜明珠,荧光覆满洞内。盘龙下方地上,则以一圈鹅卵石围出一片小池,池中凝固着殷红血水,好似一枚红宝石般幽幽发光,血水中央则竖插了一柄古怪长剑。
那长剑通体呈暗红色,边刃如长蛇弯曲,寒光凛冽,剑柄之上雕刻道道滕蔓般的纹路,纠葛相缠,竟似一根根血脉覆于其上,令人顿生寒意。
风相悦看着这柄充满不详之气的长剑,已知这正是那传说中能够夺人心智的诛心剑,不觉微微蹙眉,移开眼神。
然而当眼光往前而去时,他却见对面正立着一方巨大冰块,长约九尺,宽约四尺,内中竟冻着一个男子!
“这……这是……”风相悦不觉瞠目,仔细一看,却见那男子身着水蓝色长袍,长发如泼墨洒开,丰神俊朗,即便紧阖双眼,也能感受到一股凛然英气。
而此刻,他的神情柔和得像是一个熟睡中的孩子,仿佛随时可以醒来,对着眼前之人展颜微笑。
乌思玄笑嘻嘻瞟了风相悦一眼,“你不认识他?这就是海镜一直念念不忘海映星啊!”
一瞬间,风相悦仿若被惊雷当头劈下一般,久久未能回神。
穆向陵来到冰块前,双手抚于其上,像是能透过这冰冷坚壁感受到海映星的体温一般,手指沿着海映星面部轮廓滑动,每一次抚摸都是那么深情,那么温柔,“映星,你马上就可以醒来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在一起了……不论是什么都不能再把我们分离……不论是什么……”
适才那还喑哑干涩的嗓音此刻竟如流水般温软,充满柔情。穆向陵说罢,回身在墙角取了数捧柴火,置于冰下,毫不犹豫将其点燃。
熊熊火焰腾地燃起,宛若展翅腾飞的火鸟,吞噬着上方冰块,让整个洞穴温度瞬间升高。穆向陵徐徐行至乌思玄面前,死灰色的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把药给我。”
乌思玄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于穆向陵手中,目光往诛心剑上一扫,“这柄剑……”
“我早已不需要了,任你处置。”穆向陵说罢,拿了瓷瓶回到火焰边,将全数目光凝注于海映星身上,再没有移动分毫。
风相悦看着这番光景,已知穆向陵与海映星之间必然别有故事,而海映星之所以收养海镜,定是与此有关。但讶异之际,他心中疑问却如乌云盘绕,“乌思玄,你给他的药是什么?”
“你想知道?先给我亲一下如何?”乌思玄唇角一勾,上下打量着风相悦,嘻笑着道。
风相悦一咬牙,一把拧了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按在墙面,“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我可不保证不会杀了你!”
思及自己伤未痊愈,不是风相悦对手,乌思玄忙拉开他的手,耸了耸肩,“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告诉你还不行么?那瓶中装的,可是能令死者复活的灵丹妙药。”
“死者复活?”风相悦一愣,面色忽的一沉,“你开什么玩笑!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活!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已说了,是你不相信啊。”乌思玄挠了挠鬓角,满面无辜。
风相悦咬了咬牙,再不管乌思玄,举步奔向穆向陵,“快把火灭了,死去的人怎样都不可能复活,不要被他骗了!”
然而穆向陵只是冷冷瞥他一眼,衣袖一挥,一道掌风便如飓风般劈出。风相悦一惊,本能地后退,下摆仍被“刷”的撕开一道裂痕。
而他的脚步已无法再动半分,他还是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就像是面对爆发的火山,汹涌的大海一般,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原始恐惧。
直到感觉额角有汗水滑落,冰凉的触感才令风相悦从那畏惧中回神。他抬手拭了拭脸上汗珠,便听乌思玄道:“这就是魔教心法,确实令人心胆俱寒,当初他们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