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 一边弯下腰来看他的脸, 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路屿森五官深邃, 一双凤眼微挑眼尾狭长,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冷漠,笑的时候却又有点轻佻邪气。
当他这么真心实意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又让人觉得他很认真,有种被他捧在手心的错觉。
天啊。
阮眠心里要绝望了。
没错,让他产生“好像喜欢上路屿森了”这种感觉的还有路屿森这张脸。
“我没、没事了。”阮眠拂开他的手。
路屿森皱着眉:“没事你脸怎么这么红?”
“真的!”阮眠有点凶。
洗漱过后阮眠先躺上床, 路屿森洗完澡出来,看见他两手攥着被子拉到脖子以下,眼睛闭着很紧,假装睡着了。
不知道是这小朋友又在搞什么鬼,还是因为这床头灯太刺眼,路屿森也躺上床,伸手把等关掉了。
房里立刻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睡着了?”路屿森低沉的声音就在耳旁。
阮眠心里乱得很,光是这样被问着,耳朵一阵酥麻的同时心跳再次漏了一拍,下意识“嗯”了一声。
紧接着,耳旁传来路屿森失控的闷笑。
阮眠脸颊冒烟,还好黑暗隐藏了他的窘迫,于是翻过身去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睡着了还会答应人?
丢人!
他还没想清楚那感觉怎么回事,现在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就太尴尬了吧,万一过两天他又不喜欢路屿森了发现这些只是一时的错觉呢?于是他一言不发,假装自己进入了深度睡眠。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路屿森在床头摸到手机,好像是把耳机c-h-a上了在听歌什么的。
啊,他一定是在用我推荐的催眠app听歌吧!阮眠有点满足的想。
片刻后,房间里陷入了彻底的安静。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收拾好行李在楼下集合。
接送他们的两辆越野车已经来了,开车的是两位肤色黝黑的藏族汉子,看上去还很年轻,约有二十多岁,身材十分结实,属于饱经沧桑的硬汉类型。
若是在以往,阮眠即使不会对他们产生绮思,也会以一个小基佬的心态欣赏一番,大概和男生遇见美女时会多看几眼差不多。可是在此时,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瞟到路屿森身上。
从早上起床开始,路屿森就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出行,甚至还抽空去买了便携式氧气瓶回来。
谢离的高反不是假的,不太严重,只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拿到氧气瓶之后他对路屿森昨晚扮猪吃老虎的恶劣行径也消了些怨气,恹恹的坐在越野车副驾驶。
路屿森身高腿长,即使穿上了臃肿的羽绒服也一样的气质过人。
他脖子上挂了一个小巧的胶片机,应该会拍一些沿途好玩的风景,不是为了出片,只是为了兴趣。
站在这一群人里,有眼尖的年轻游客还是认出了他。
有小女生互相推搡着,羞答答的走上来要签名,路屿森就走到一旁,十分和善地给他们签名了。也有端着长-枪短炮的驴友、摄影爱好者涌了上来,作为粉丝请求合照。
路屿森无不应允。
好在此处人不多,倒也没耽误时间。
装备很多,器材沉重,将东西都按个放好并一一检查后,大家才分别爬上了越野车。
这一次,阮眠却溜到了另外一辆车上,没有和路屿森一起。
“他怎么了?”谢离问,“我记得他不是很粘你的吗?”
路屿森回了看眼,没怎么在意:“不知道,小孩子的心思我猜不准。”
难道是因为不准他玩手机?
他记得阮眠好像是有女朋友的,是不是影响了和女朋友谈情说爱了?
“也是哦,我们年纪都大了。”谢离有气无力。
“去掉们字。”路屿森说,“我比你小三岁,我们之间有马里亚纳海沟。”
“什么沟??”谢离问。
“看,你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可怕。”路屿森叹息,“无意义的对话就此结束。闭嘴节约点氧气吧。”
谢离嘴角抽搐,好了他这下真的不想理这个人了。
阮眠第一次来高原,也是第一次来到海拔3000多米以上的地方。
沿途的风景和内陆完全不同,宽阔的平原之外隐隐能看见天际有座座巍峨高大的雪山,它们绵延不绝,像巨人们的背脊。
看着近,实际上很远。
从米剌市到他们的目的地迦巴雪山还有好几十公里。
一个小时后,平原土丘等渐渐消失,他们沿着盘旋的公路一路攀爬向上,随着高度的升高,那些公路又似条条银龙隐藏在雾霭中。
越往高处走,道路两旁的积雪越多,连续看见暗冰路面的提示后,藏族司机提示他们下车来,要安装防滑链了。
因为身体不适,谢离走到一旁去暂缓口气,由灯光师小林陪着他休息,他时不时的吸吸氧,脸上的表情还是轻松的。
这群人都不是没见过世面,自然也不是没吃过苦,光鲜亮丽的时尚圈背后,能做这样有意义并且也商业化的工作,每个人都带着一点对这个行业的虔诚。
被雪山围绕着,伍萌他们忍不住拍照发小视频,发朋友圈。不一会儿阮眠的手机也开始震动不停了,没来的同事们都艳羡不已,纷纷在群里面说他们公费旅游。
阮眠并没有闲着,他记得自己的职责。
他那早上六点四十准时醒来的生物钟在这次行程里发挥了第一个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