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温玉已到了暴发的边缘,他额头上暴起了根根虬髯的青筋,狠声道:“你滚开!”
陆湘缩了下脖子,但没有退缩,秦修诚也站了出来,面色不虞地看着陆湘和思君,道:“二位,躺在这里的是我内人!陆公子虽年纪不大,但到底是个男人!二位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请让开!这是我们秦家的家事!”
“这已经不单单是你们秦氏的家事了。”陆湘站定,撑着自己的气势强硬地说,“众多宾客被困、长孙少爷失踪、二公子和秦夫人接连惨死。这凶手的手段和残忍我们难以想象,谁敢保证死的下一个不是我们?我们现在面临着同样的危险,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人群立刻开始议论纷纷,有人附和陆湘,认为他们现在应该齐心协力破阵,并将凶手找到,但也有人立刻反对。
那个头上长角的男人吼道:“你装什么装!除了思君,我们这里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我看就是你们干的!”
本来就互相猜忌的众人在此刻嫌隙更深,所有人眼里都染上了暴戾,仿佛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不对劲,恨不得立刻打起来杀了所有人保证自己的平安。
而且这句话似乎是给了秦温玉极大的刺激,他喘着粗气怨毒地看着陆湘,那目光恨不得将陆湘给千刀万剐。
薄阳炎立刻站出来帮陆湘说话:“大家不能这么说陆公子!在下与陆公子相识虽短,但非常了解陆公子的人品和才智,请大家相信,陆公子肯定能查出所有真相的!”
没人搭理他,他非常着急,挪到了秦温玉的身边,着急地道:“大表兄,请你……”
“滚!”秦温玉暴怒地打断了薄阳炎的话,一把将他给推开。
陆湘万分无奈,连忙上前扶住薄阳炎,将他扶到了自己这一边,然后上前一步站在秦修诚的对面,非常小声地对秦修诚说:“秦掌门,那凶手为什么要将我们都困在这里,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现在不说,是为了顾全秦氏的颜面,也因为我想要查明真相,还请你不要阻拦,否则我将不再为你掩盖你的所作所为。”
其实陆湘只不过是猜测秦修诚有问题,这么说也只是诈一下他,如果行不通还是只有靠思君的武力威慑。但没想到这话说出来,秦修诚的脸色陡然大变,惊恐的程度比接连看到两位至亲惨死还要严重。
秦修诚立刻抬手似乎是想伤害陆湘,但抬起来的一瞬又慌忙看了思君一眼收回手,他立即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可见他做的事情一定非常不得了,说不准比闻人氏和明氏更加可怕,才会因为陆湘的一句威胁就吓成这样。
秦修诚刚才一直压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许久之后才终于停下,顾及着还有许多宾客在,秦修诚很快冷静了下来,他装作若无其事,没再说让陆湘让开的话,许久才咬牙切齿地说:“方才陆公子与老夫交心,保证一定查明真相,让大家安全离开。老夫听闻陆公子才智无双,聪颖过人,在这状况之下,只好信任陆公子。陆公子,请千万不要让我们大家失望。”
“父亲!”秦温玉转过头来,震惊地看着秦修诚。
秦修诚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陆湘想,秦修诚真是个聪明的人,明明已经计划好了用所有宾客的性命来破阵,却还是把出去的责任压在陆湘和思君的身上。这样即使破阵时死的人再多,大家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但此时陆湘并不想和秦修诚争辩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转身安抚众人,请众人暂时离开。
这个过程中秦温玉既震惊又暴怒,盯着陆湘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人。
秦修诚的安抚并没有让所有人满意,至少那个头上长角的男人就没有被说服,依然死咬着陆湘和思君,再次吼道:“秦掌门,你可千万不要被陆湘这个小子蒙蔽啊!你好好想一想,除了思君,谁还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么悄无声息地行凶?而且从一开始我们要破阵,他们就一直在找借口拦着!肯定就是他们搞的鬼!大家不要怕!我们这些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难道加起来还打不过思君一个人吗?”
还真……打不过……
思君已经成为了整个江湖的标杆了,是个人都要和他比一比。而且在被他暴打之前,都怀着谜一般的自信认为自己一定能打败他……
思君对这种不自量力已经非常习惯了,表情仍旧十分漠然,冷冷地发出了短促而充满了嘲讽意味的一声:“哦。”
这声音将压在秦温玉心上的最后一道防线击溃,他顷刻间就丧失了自己所有的理智,突然大叫了一声便朝着思君和陆湘攻了过来,那头上长角的男人见状便也跟着冲了过来做帮手,同时大声嚷嚷着让其他人上。
或许是打败思君这件事对天师们来说真的很有诱惑力,瞬间好几个人都冲了过来。又有两三人是中立的,也冲了过来拉架。
本来就狭窄的佛堂立刻乱成了一锅粥,拉架和攻击的不分彼此,所有人在乱喊,声响乱得一句都听不清。
思君反应极快,在所有人刚开始行动之时,他已经从容地将陆湘给护在了身后,一脸淡漠挥着一只手臂,这群人竟然真的没有一个能近身。
薄阳炎连忙喊道:“大表兄,你冷静一点啊,真的不是陆公子和思君大人!而且你根本打不过思君大人啊!”
这话反而刺激了秦温玉,他气到极致,突然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