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单车停在旅店门口,推门进去,脱下雨衣,拧了拧一直滴水的衣服。
这个旅店真的很小,与其说是旅店,倒不如说是民宅改装成旅店的。
本以为柜台没有人,可走过去才发现,一个老伯躺在柜台后面的一张简易床上打着鼾声。
振武轻轻敲了敲柜台,老人睁开眼睛,迷迷蒙蒙地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到几个人满身水淋淋地站在柜台前面,吓得向后退了退。
振武开口道:“老伯,我们要住店。”
老伯揉揉眼睛,这才看明白了,忙起来招呼着,他像是没听见振武的话,自顾自说着:
“怎么转眼雨就下这么大了呢?你们都冻坏了吧。怎么样,今天要住在这里?”
“对,我们住店。我们要三间房。”
“你们,两间房就行了,三个男一个女的。”
张威忙说道:“不行不行,一定三间。”
“我就说,你们年轻人,真不知道省钱。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能省就省嘛。”
振文笑着说道:“老伯,您开店,不是应该希望我们多订房间的吗?”
“我这是自己家的房子,儿女有钱养我,我就是开店给自己解闷的。看我,废话了,给你们钥匙,快去洗个热水澡,换换衣服。都没吃饭吧,我弄点晚饭给你们,正好我也没吃呢。”
看老伯这么热情,他们也不好推脱,各自拿了钥匙去自己的房间。
这个旅店一共只有四个房间,一间像是老伯自己的,只剩下三间给他们住。
等他们洗了澡,换了衣服,在走廊碰面的时候,张威撇着嘴巴说道:“难怪他让我们住两间,原来我那间的窗子有问题,咕咚咕咚的总是有声音。”
“怎么?你会害怕?”
“谁说我怕?除了有声音,它还有些漏雨。”
“那,不然你和我们睡一间?”
张威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说着低着头走开了。
振武振文看他和他的壮硕的身材完全不搭的可爱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他们到前厅的时候,老伯手脚麻利的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虽然是简单的菜式,但在几个饥肠辘辘的年轻人眼中堪比佳肴。
几个人谢过老伯,围坐在桌子旁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老伯自斟自饮地喝着酒,吃着菜,看几个人问道:“你们要不要来一杯?”
几个人都摇着头,看着老人杯子里的白酒,想想都头疼。
吃了几分饱,几个人才放慢了速度,老伯问他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听他们说是台北来的,又问了一些台北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问题问错了人,对几个大学生有趣的事,他听了却觉得索悠然无味。
“你们的生活还真是平淡,说起来,我给你们讲讲这儿的故事吧。”
“这儿?这儿能有什么故事?”
“唉,你不要瞧不起,说起来我这儿可不是一般的旅店,人们都说这儿是鬼店。”
“鬼店?为什么?这儿闹鬼吗?”几个人听了鬼这个字眼,忍不住四下看了看,顿时觉得门窗被风吹动的声音都带着一丝诡异。
“闹鬼,不过都是别人说的,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是没看到鬼。他们这么说是因为这儿在十几年,不对好像快二十年了吧,死过人。”老伯一阵阵的大喘气的说话方式,让四个年轻人觉得紧张起来。
“死人?”杜悦听了声音尖锐地叫了起来。
老伯没理会她有些变了颜色的脸接着说道:“死人有什么可怕的,人总有生老病死,谁的家里都可能有死人的时候。只是这家的人好像是自杀的,不都说了吗?自杀的人怨气重,所以才会化成鬼。”
杜悦听了紧张的靠近旁边的张威,张威清了清喉咙让声音尽量显得平静些问道:“死了什么人?”
“说是这家的女主人。据说这家人本来过的很不错,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夫妇两带着一双儿女。听说夫妻两个是相貌出众,生出来的女儿也是漂亮的很,儿子也是聪明伶俐的。可突然有一天那个女儿毫无征兆地离家出走了,再没回来。没过多久丈夫就生病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当妈的总是想着女儿,想着死去的丈夫,慢慢的j-i,ng神就不好了。最后自己吃了一大把攒下来的药,死在里面的屋子里了。”
“里面?就是那间窗子坏掉的?”张威声音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是啊,说也奇怪,那扇窗修了好几次了,可每次都是不到一年又坏了,还都是同一个毛病。怎么它又坏了?我好像才修好的。”老伯挠挠秃了的脑门自言自语道。
“这窗子和那个妈妈的死有什么关系?”
“听说他们的女儿就是从那儿跳出去的,她妈妈看着那扇窗子就会哭。所以那间屋子怨气最重了。”
“所以你才不让我们住三间的吗?”
“是吗?我有说吗?不是,我就是觉得你们住着太浪费了。我都说了,住这么多年都没见到鬼,我还在那儿住了好久呢。后来我儿子不同意了,怕我被鬼缠住了。哎,这年月怎么年轻人反倒比我们还迷信。”
老伯连着喝了两杯白酒,脸上已经红彤彤的了,他打了个酒嗝说道:“你们不用害怕,我最是命硬的,有我在,这儿准不会有事。”
振文忍不住调侃着说道:“老伯,您是不是没事儿做,编故事来吓唬我们的?”
“哎,我有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