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般的骨刺全被削断、震飞!
与其说他有千手观音般的使刀技巧,不如说,他的火灵威震范围实在过广,加之其辨别骨刺袭击轨道的战斗预知力非凡,心定气闲的几番手起刀落,就瓦解了小女孩最后的指望——“骨之森”。
小女孩毫无退路了。她对上祈月烬俯视的眼神,墨色的瞳仁里,藏着纯然的恐惧与绝望。
她的灵力完全用尽,却伤不到祈月烬分毫;反而,她自身骨渣扑扑、灰尘满头,狼狈得像只在街头摸爬滚打的小黑猫。
“……”她张嘴,是很想说些什么的。但她发不了音、又不识字,其灵御力又高、让祈月烬也听不得她的心:她终是传达不了自己的临终之言了。
祈月烬听不到她的心声,更认定为她是灵能异士,当下判定:恶之苗、非得除之,方可不成大患!
他举高了手,血赤的刀刃闪出冤鬼厉笑般的邪光,他要将这个小女孩切头碎尸、燃毁灵魂,惩其害安之罪!
他的手,一顿,便是火光一闪、而下——
黑鸢之眼,秋毫之末(四)
施哀央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暗杀,就碰上了“御三家之主”、“绯公”祈月烬。
更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从祈月烬手上活下来……听闻,这戾天的“黑鸢”绝无望峰息心之时,他的出动永远伴随着腥风血雨、遍野哀号,从来,无人侥幸、无人生还。
更更更是做梦也没想到,那个白头发的大哥哥会这么袒护自己,他怎么那么勇敢,去扇“绯公”的巴掌?而且,他竟然揪住“绯公”的衣领就大声怒骂!他真的不怕“绯公”突然回神、一个生气就把他撕得粉碎?或是扯出肠子、砍成肉糜、拔掉头颅、震碎胸骨?“绯公”可是能用上各种残忍手段杀人的恶魔!他为什么,就不怕?
大哥哥不是“御三家”的人,他是自己要杀的人,可他,这么护着自己……
为什么?自己明明不认识他!为什么他要这么好心,去救一个要害他的人?
施哀央深深垂头,像个小巧而静默的黑色人偶。
而这小人偶,正规规矩矩的坐在莲景饭店a座605号房间唯一一张大床的床沿上,浓密的眼睫下,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显得既害怕、又好奇——
到底还是小孩子,施哀央鼓足勇气,抬起眼皮——
“!”刚抬眼,脸蛋就被按上了一块湿热的毛巾。
本来想躲避,但雪发的大哥哥板着脸、掐着自己的下颌,就是不让自己躲闪,手里的动作既带着怒气、又很温柔,不轻不重的为自己擦去脸上的灰尘和骨沫。
近距离看,才发现他的眼睛颜色左右不同,右边是鸦羽般的黑,左边是水浸浸的蓝,面部的轮廓和一般看到的哥哥都不一样,棱角鲜明却不生硬,锋利中又有柔和,好像是图片里的外洋人。
虽然他看上去就很不好相处,透出随时随地都会骂人的威严,但他卸下毛巾、拍拍自己脸颊时的表情,却带着怀有深刻追忆般的玉似温润。
“施哀央,你个小蹄子!”他虽然掐了掐自己的脸,却一点都不疼,反而被他牵动肌肉、有些想笑,“听说你想杀我?还下毒杀?!用的是不是质量过关的鹤顶红、我都怀疑!你这木瓜脑袋也只能想出这种杀人法了,呵,其实你还不如自己吞了砒霜,把自己的木瓜脑袋卖去水果市场,我还比较容易吃了你、中个毒死翘翘呢!”
“……”不能说话,只能瞪大眼睛看他。
大哥哥知道自己是要来杀他的,还……
他真的和自己,在某时候见过吗?他甚至知道自己的名字!除了家里的少数长辈,没人知道的名字,他竟然知道……
祈月烬虽听不得施哀央的心,但一瞅见那孩子警惕后迷茫、迷茫后羞赧、羞赧后眷恋的眼神,就知道……安深深扎根那孩子的心了。
……不悦,十分不悦。
卑劣的杀手,竟然得到了安的宽恕,还无脸无皮的霸占了安的体恤、爱怜?!
可恨!当初就不该被安的一声唤止住手!要是安晚唤一瞬,自己就能斩杀这不轨之徒了!
祈月烬刺骨的杀意让安纳斯暂时放下了对施哀央的“管教”,转而拧眉、厉声道:“二炮!想什么呢你!争个小孩的风吃个小孩醋,你就这点本事?!话说你这远程中子弹,一旦炸开,该不会全是醋吧!你也别核打击了,直接当义务消毒员算了!给我进联合国卫生署奉献人类去!现在就滚!”
“……”祈月烬咬住下唇,一脸的愤懑与不甘心。他狠狠盯住施哀央,活像是死盯着当红宠妃的冷宫弃妇,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格外孩子气,让施哀央都惊得……想掩嘴偷偷笑了。
“安,不要喜欢他,”祈月烬一开启“小娃娃模式”,干脆彻底撒泼耍赖了,“安是我的,不能喜欢别人!我才是安的小孩,安不能喜欢他!”
安纳斯冷笑几声,因势顺导道:“就算你是我小孩,那你也是男的吧!我想要个女孩儿了,你能变出来?你有本事割掉老二不如写本《葵花宝典》出来,让我翻印了好卖盗版赚钱啊!”
祈月烬一瞪眼,几乎是头一次低吼着反诘安纳斯:“他也是男孩!”
安纳斯被他的胡搅蛮缠烦出火来,特么的就算被小蹄子下毒了也不用砍死、烧焦她啊!她只是个小孩,绝壁是被人唆使了,才做出这种“我擦!敢杀老子?!”之事!
“你瞎说什么!你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