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现场的分析处理工作也在紧张地进行着。程晋松带着刑侦组的四个技术员从废墟中又找到了多个炸弹原件,基本可以还原案发经过。与众人之前的推测一致,凶手是以照片为诱饵,诱使周晨刚上前,从而触发了埋在地下的压力感应式地雷,而后地雷爆炸又引发了殉爆,导致屋内的汽油桶和屋外的汽车同时爆炸燃烧。程晋松等人从废墟中找到了被烧化了的塑料桶残片,结合受伤的周晨刚和胡俊峰的回忆,众人基本可以推断出,这些东西当时就藏在屋内的柜子里,正是由于它们的剧烈燃烧,导致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而与此同时,警方的通缉令也通过各种媒体向全市发布,男女两名疑犯的肖像反复在各种媒体上出现,警方一方面向群众征集线索,一方面提醒民众,男女疑犯都极具危险性,有见到他们的人一定要及时报警,切莫私自采取危险行动。
s市,警局重案组。
通缉令插播完毕,电视又恢复到了正常的节目内容。屋内几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大家也是昨天晚上才陆续听说h市发生爆炸案的,然而新闻报道上并没有介绍太多细节,若不是因为沈严他们被临时抽调,大家都不知道h市刑侦队居然有如此大的人员伤亡。
“这特么是什么人啊?恐怖分子啊?弄炸弹炸警察,这是有多大仇?!”程海洋又气愤又不解。
“看男疑犯的面部特征有点不太像是中国人,”蒋睿恒从职业角度分析,“至少绝对不是北方人。”
“管他是什么人,想在中国想搞恐怖主义,绝对特么做梦!”程海洋接口,“太不把警察和武警放在眼里了!”
“敢做这种事的人,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希望他们几个自己也注意安全。”李嘉宇不无担忧,“可别再出事了。”
几人聊了一阵,便各自忙开了。方礼源也准备去工作,就在这时,沈严桌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方礼源走过去接了起来:“喂。”
“您好,请问是市公安局沈队长么?”
“他出差了,请问你是哪里?”
对方说出了一个方礼源完全意外的回答。
——“监狱?……”
s市,第二监狱。
对冯友德这个人,方礼源其实印象挺深,一方面这个人组织贩卖人体器官,做着伤天害理的生意;而另一方面,他又长年资助昔日恩人的妻女,即使后来得知单丽茹利用自己,仍甘愿替她背负一切罪名。就冲他这份义气,当初大家都对他高看了一眼。而且,冯友德在被捕后认罪态度也比较好,一审被判了十年。方礼源一直觉得这人应该没有什么隐藏,所以当他听说冯友德说还有犯罪事实要交代、而且还指明要向沈严交代的时候,他确实有点意外。
冯友德见到来人是方礼源也很意外:“方队长?那个……沈队长他?……”
“沈队长出差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
听到这话,冯友德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方礼源看了出来,继续说:“沈队长是外出办案,估计可能短期都不会回来。你如果是有犯罪事实要交代的话,完全可以跟我说,有必要我可以替你向沈队长转达。或者你也可以等沈队长回来再交代,不过你已经跟监狱申请主动交代了,就算我让你等,监狱估计也会来问。”
听到“监狱”这个词,冯友德表情明显一动。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墙角的监视器,又犹豫了一阵子,而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方队长,”冯友德开口,“当初跟我一起被抓的顺子,您还记得吧?”
方礼源点点头:“我记得,谭顺,你那个司机,帮着单丽茹一起挖人肾的那个。”
“对,就是他。”冯友德点头,他又瞥了一眼监视器,继续说:“方队长,其实,我当初是挺相信这小子的,他跟了我三四年,我拿他不说当儿子也差不多了。然后干我们这行的钱也不能都放在一个地方,太招眼,所以有时候有些钱我是让他帮我去存着的。可是被抓起来以后我才发现,他背着我私藏了一些钱。”
方礼源眉头皱了起来:“他藏了多少钱?”
“大约有个七八十万。”
“这么多钱,你当初怎么没交代?”
“不瞒您说,我这不是也想留个后路么。”冯友德讪笑一声,“我早就查过条文,我这罪最多判个十五年,不会是死刑,能有出来的一天。所以我就想着正好你们也没发现,我就留点养老钱。可是最近我才发现这小子好像有点异心,似乎是想独吞我那笔钱。他比我刑期短,如果他先出去了卷钱跑了,我这不是替别人攒钱了么?所以我觉得还不如坦白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到最后,冯友德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然而方礼源眉头却越皱越深,一种异样的感觉慢慢浮上他的心头。
“所以,方队长,您一定要去问问顺子这小子!这小混球,当初敢挖人家狱警的肾,现在还敢不老实!您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
“有有有!”冯友德连连点头,“我知道他最开始开户时的账号和人名,您可以顺着这个去查。”
方礼源将手边的笔记本推过去,冯友德接过来,伏到桌案上写下一些东西。而后他合上本子,将本子推回到方礼源身前,还借机抓住方礼源的手,使劲上下晃动:“方队长,这件事就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