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画着什么,见了他来,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嗯了一声:“起来吧。”
“谢殿下。”
吴永站起身来,两眼盯着地面,不敢到处张望,过了许久,太子才搁下笔来,盯着宣纸上有些出神。
片刻后,吴永忽然听见他发问:“你还记得,那个叫施婳的女子长什么模样吗?”
吴永听了,先是一愣,不解太子的意思,过了一会才立即反应过来,道:“回殿下的话,属下记得。”
太子却问道:“既然记得,那她的眼睛长什么样子?”
这下吴永傻了,他就算记得那个叫施婳的女子容貌,但是让他说,他如何说得出?
眼睛……不就长了个眼睛的样子吗?
当然,这话吴永却是不敢说的,只能恭敬小心地答道:“回殿下,属下……属下不知该如何说。”
太子道:“那就来画。”
他说着,扬了扬下巴,示意吴永走到桌案边来,吴永登时一个头比两个大,他一个莽夫,哪里懂什么画画?这不是那些书生们才会做的事情吗?
可怜吴永一个八尺男儿,这辈子什么兵器没拿过?独独没有捏过笔杆子,但是太子发令,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吴永走到案边,拿起那支细细的玉质笔杆,生怕自己一用力,就把笔给捏折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宣纸上,上面竟然已经画了一名女子的画像,眉目精致,美丽得惊人,只是不知为何,神色透出一股子清冷生疏的意味。
女子十指纤纤,拂动琴弦,眼神微微低垂,脸颊边有青丝垂落,吴永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画中人眼熟至极!
这分明就是那个名叫施婳的女子,太子明明已经画好了,为何却还要叫自己过来画什么眼睛?
吴永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手中的笔却迟迟不敢落下去,他哪里懂什么画?这一笔下去要是把画给毁了,说不得要惹得太子大怒。
一旁的太子道:“孤画了之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能是眼睛不像的缘故,你既然记得,就帮孤画一画。”
吴永额上的汗都要下来了,他比划了几下,也不敢落笔,索性一咬牙,将笔搁下,跪地道:“启禀殿下,属下、属下实在是不会画画,怕将这幅画给毁了。”
闻言,太子沉默片刻,问道:“那你看看,这画的到底像不像?”
吴永立即答道:“像,殿下丹青妙手,属下瞧着,这画中人简直要活了似的。”
太子却道:“可孤还是觉得不太像。”
他沉吟片刻,道:“你去将她带过来,孤要对着她画。”
吴永知道上回太子叫人带了那个女子过来,结果让她给跑了,估计是心中不甘,想想也是,到嘴的鸭子都给飞了,以太子的心性,能就此罢休才是怪事了。
“属下知道了。”
吴永去了,太子又盯着桌案上的画看了几眼,觉得仍旧是不满意,便索性将它揉成一团,扔了出去,他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对这个名叫施婳的女子如此介怀。
太子府中姬妾无数,美人众多,个个都是艳若桃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然而太子却仿佛总觉得缺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方古琴之上……
没过多久,吴永便回来了,太子一扫他身后,空荡荡的,表情立即不悦起来:“人呢?”
吴永答道:“回禀殿下,那个女子,她……”
太子心里一动,站起身来,紧紧盯着他,追问道:“她怎么了?不肯跟你来?”
“不是,”吴永的面上闪过几分犹豫,道:“她要成亲了,如今不在谢宅里。”
太子的脸色立即不好看起来,他慢慢地道:“成亲?”
“是,”吴永看出来太子如今心情极坏,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就在今日。”
过了一会,太子才冷冷地道:“她嫁给了谁?”
吴永嘴角抽动了一下,答道:“嫁给了谢翎。”
眼看着太子的表情倏然转为阴沉,吴永立即垂下头去,只听哐当一声,桌上的茶盏被扫落下来,摔了个粉身碎骨,茶水泼溅。
许久之后,太子的神色仿佛终于平静了,道:“谢侍读修国史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