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群熙熙攘攘, 仍旧在拥挤着看榜,他道:“我们先回去吧。”
晏商枝点头道:“如今榜也看了,是该回去了。”
正在一行四人欲起身的时候, 旁边的雅间里也传来动静,有三个人前后走了出来, 打头的是一个俊朗的青年男子, 身着深色锦袍,气度沉稳雍容, 看上去非富即贵,不似寻常人。
那男子与晏商枝对视片刻,晏商枝的眼中露出了明显的意外,仿佛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他拱了拱手,冲那男子行礼。
男子笑了一下,目光略微扫向谢翎,眉头轻挑,像是有些惊讶似的,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杨晔好奇问道:“晏师兄,方才那人是谁?你认得他么?”
晏商枝想了想,才道:“有过几面之缘,他是……”
他面上浮现出些许若有所思的神色来,沉吟片刻,继续道:“我从前见他时,他还是三皇子,如今已受封恭亲王,我方才没有注意到,他竟然就在我们隔壁。”
杨晔眼睛微睁,失声道:“竟然是亲王!”
晏商枝见他那副模样,笑了起来,道:“这就惊住了?要知道,在偌大一个京师,天上掉下一块瓦片来,砸中的三个人里面,至少有一个是京官,另外两个是国公郡王,日后你见多了,就不足为奇。”
他说到这里,便道:“走了,我们先回去吧。”
一行人下了茶楼,马车已等在那里了,几人依次上了车,忽闻外面的杨晔咦了一声,钱瑞道:“敬止,怎么了?”
杨晔掀起车帘进来,一脸神秘地道:“你们绝对想不到我方才见到了谁。”
“谁?”
杨晔一拍手掌,道:“苏晗。”
晏商枝与谢翎对视了一眼,片刻后,才问道:“在哪儿?”
杨晔掀起车帘来,几人挤在车窗口朝外面看去,杨晔絮絮道:“在那街角,看见没有?哎呦,瞧着这脚步虚浮的模样,想来是没中啊。”
他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名落孙山,苍天有眼。”
谢翎透过他们掀起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果然见到苏晗站在街边,一张脸惨败无比,情绪低落,这情形,大约正如杨晔所说,没中了。
不止没中,说不定还看见了杨晔和晏商枝几人的名字,心里的落差估计就更大了。
眼见着昔日仇人如戚戚丧家之犬,杨晔不由心中大快,若不是碍着车内空间太小,他说不定要拍起巴掌来了,痛快道:“活该!”
晏商枝却笑了一声,道:“成了,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如今已是正经的贡生老爷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杨晔立即端正坐好,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傻呵呵的笑,惹来其余三人俱是笑了起来。
待回了宅子,谢翎与其他几人打了招呼,自己回了房,摊开笔墨宣纸,开始写了起来。
写了一张纸,他搁下笔,念了一半,总觉得不大满意,添了几笔,皱着眉把纸揉成了一团,扔到一边。
谢翎又扯过第二张纸,开始落笔,第一笔下去,便觉得不大对劲,又揉了,一封信,他翻来覆去写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小厮来叫他用午膳,这才出去。
等到了厅堂,便见杨晔取出一封信来,喜滋滋地道:“我给我爹写了一封信,也好提前报个喜。”
晏商枝道:“不是有报录人?”
杨晔却道:“报录人怎及我亲笔信来得好?”
他说罢,又问谢翎,道:“慎之,你写了信么?”
“写了,”谢翎想了想,补充道:“还未写完。”
杨晔听了,便把信收起来,道:“那我同你一道送出去。”
用过饭之后,谢翎回了房,继续投身于写信大业中,老实算来,这还是他头一回给阿九写信,平日里做起文章来,下笔如有神,文思泉涌,笔过之处,俱是花团锦簇的句子,然而没想到写信竟然这般难。
比考会试还要难。
谢翎皱着眉落笔:阿九吾姊……
不,不能这么写,于是宣纸又被揉成了一团,他颇为苦恼地搁下笔,未来的谢大人,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称呼难倒了。
这一纠结,又是一个下午过去了,直到门被敲响的时候,谢翎被惊得回了神,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