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灿烂无比。
谢翎也醒了,他打了一个呵欠,见棉布毯子掉在地上,连忙捡拾起来,仔细叠好,递还给施婳,他道:“我们现在下山么?”
施婳收好毯子,应了一声,两人便一同往山下走去,走了一刻钟,很快就到了山脚下,两人顿时都懵了。
山脚下原本休息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唯有熄灭的火堆提醒着他们,队伍已经出发了。
施婳愣愣地站在原地,转了一圈,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她不自觉地想,他们一夜没有回来,难道村长没有发现吗?
为什么不等他们?
又被抛下了,施婳的牙齿不自觉打了一个抖,像是冷极了似的,谢翎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道:“你怎么了?”
施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道:“没事……”
谢翎左右看了看,又道:“他们已经走了,我们现在去追吗?”
施婳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走到那冷却的火堆边,拨弄了一下,意外地捡到了两个没有用完的火折子,她伸手把火折子揣进怀里,冷漠地道:“不,我们不追了。”
谢翎犹豫着道:“那……就我们一起走吗?”
施婳转头看着他,道:“对,以后就我们一起走。”
听了这话,谢翎怔了怔,孩童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来,像是有些惊喜,他大力地点了点头:“嗯!”
施婳叮嘱道:“再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我们能用得上的。”
谢翎立即答应了,脚步轻快地蹦跳着转了一圈,回来时怀里多了不少东西,都是那些乡邻们扔下的,一只破旧的草鞋,缝补衣服的线团,一个旧竹筐,半张破麻布,林林总总,他抱在怀里,好似要玩过家家似的。
施婳看得哭笑不得,把那草鞋扔了,线团里还别着两根缝衣针,便留了下来,破麻布和竹筐也都留了下来,日后有些用处。
施婳只捡到了一把小刀,两指来长,上面有一个大缺口,但是勉强能用,又拾到了一捆细草绳,收拾收拾,两人便准备上路了。
谢翎道:“我们往哪儿走?”
施婳答道:“往南方去。”
此时的谢翎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他叽叽喳喳的好似一只小麻雀,雀跃地继续问:“南方哪里?”
施婳顿了顿,道:“去一个能让我们活下去的地方。”
谢翎忽然提议道:“我们能去苏阳吗?我听爹爹说过,苏阳很富裕,水肥草美,百姓都过得很好,去那里,我们一定能活下来的。”
苏阳,施婳愣了一下,确实,苏阳是一个好地方,位置偏南,气候极好,苏阳的茶叶更是年年上供的,她问谢翎道:“你怎么知道苏阳?”
谢翎想了想,答道:“从前爹告诉我,若是日后他不在了,便叫人捎我去苏阳,投奔世伯,他会照料我的。”
施婳拍了拍他的头,道:“那我们就去苏阳。”
说来轻巧,但是真正要做,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两人年纪都不大,施婳才九岁,谢翎还小她一岁,大概由于父母过早逝世的缘故,无人照料,个头也小,看着倒仿佛六七岁的模样,这么两个娃娃一同逃荒赶路,任谁见了,都要摇头叹息,不看好。
但是施婳决定的事情,便是一定要做到的,她说要带着谢翎去苏阳,那就一定要往苏阳去。
苏阳地界好,气候好,典型的江南水乡,去了那里,他们肯定能够好好活下去的。
怀揣着这样的希冀,就如同天边的启明星指引一般,两人走了七八日的路,竟然也不觉得如何,尤其是谢翎,他如今不再受到欺凌,更是活泼不少,虽然吃得不算饱,但是每到饿了的时候,施婳都会给他几粒花生米,顶一顶肚子,也就不觉得难熬了。
白日里赶路,夜里挤在一处休息睡觉,两人就仿佛两只天生地长的小野兽一般,相依为命,倒也十分过得去。
一路往南,又走了两三日,施婳与谢翎碰到了他们赶路以来最大的难题,竹筒倾斜,晃了晃,两个干巴巴的窝窝头滚了出来,跟石头似的,硬邦邦的。
施婳拾起那两个窝窝头,吹了吹灰尘,将其中一个又塞回去,盖好竹筒,把剩下那个用水泡着,谢翎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忽然道:“我们没有吃的了吗?”
施婳顿了一下,不止没有吃的,水也快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