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 施婳和林寒水也能外出,除非碰到棘手的疑难杂症,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城北悬壶堂,此时正是八月初,桂树飘香, 施婳坐在窗下替一个妇人把脉, 细声问道:“婶婶年岁几何?”
那妇人面色蜡黄,病容憔悴,答道:“今年三十有二了, 大夫,我这是得了什么病?”
施婳安抚道:“这得诊治之后才能确定, 婶婶除了精神不济, 浑身酸痛之外,这几日可还有腹泻之症?”
妇人连连答道:“是, 是有,已半月有余了,起先只以为吃坏了东西,并不曾在意,大夫,这和我的病有关么?”
施婳闻言轻轻一笑,松开把脉的手,示意她换右手来,一边诊脉,一边道:“婶婶莫急。”
那妇人便收了声,耐心等着施婳诊脉,片刻后,她收回手,道:“婶婶脉象濡弱,右关尤甚,乃是脾胃虚寒之状,可是总觉得喉咙干渴,时常饮水却不得缓解?”
妇人惊喜道:“是,大夫真是神了,您若是不说,我都没有想起来此事,白日总觉得口渴,一喝便是一大瓢,起初以为是做活做累了,但是到了夜里,时常渴醒,十分烦人,大夫,这也是病么?”
施婳耐心答道:“是,因为婶婶脾胃湿寒,不能健运,以致于气化不升。”
妇人连声问道:“严不严重?可能治么?”
闻言,施婳不觉莞尔浅笑,道:“自然能治,我先给婶婶开一个方子。”
妇人忙道:“好,好,劳烦大夫了。”
施婳提起笔来,在纸笺上写起来,一个个秀气的小字便跃然纸上:陈皮二钱,茯苓二钱,赤芍二钱……
写罢停笔,她将那纸笺提起来,轻轻吹干墨迹,笑着递给妇人,道:“按照此方抓药,只服一剂便可解渴,三剂下去病就大好了,婶婶若是不放心,待服过三剂之后,可以来我们医馆复诊,不另收您的诊金。”
那妇人闻言大喜,病容都去了三分,高高兴兴地接过药方,连声向施婳道谢,称赞许久,这才去抓药了。
这时,旁边一直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语带崇敬地道:“我什么时候能像婳儿姐一样厉害,给病人看诊?”
这时,后堂转出来一个青年,调侃道:“那你怕是要再学个十几载,才能比得上婳儿一半了。”
说话的青年正是林寒水,少年听罢,十分不服气,道:“可是婳儿姐看起来年纪也不比我大多少,为何我就要学十几载?”
林寒水失笑,指了指他:“你十二岁。”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你姐夫我如今十岁有九。”
少年莫名,不知他这话何意,林寒水继续笑道:“我六岁识字,七岁开始看医书,十岁已认得了大半药材,十一岁随同爷爷出诊,这样下来,我的医术还稍逊婳儿一筹,你仔细算算,你得学上多少年,才能与婳儿一般厉害?”
听了这话,许卫撇了撇嘴,道:“我爹是秀才先生,说不得我就比姐夫你聪明呢?”
林寒水却是一笑,道:“你还是老老实实读书去罢,明年年初县试,你若能过,你爹都要烧高香了。”
许卫皱着眉头来,不高兴地嘀咕道:“我不爱读书,县试肯定过不了的,何必浪费时间?”
林寒水笑着整理药柜,道:“与你爹说去,你翎哥当年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小三元都中回来了。”
许卫一听,颇有些头疼,心知这若是说下去,恐怕要没完没了,连忙岔开话题,转向施婳道:“婳儿姐,翎哥是不是要参加秋闱了?”
如今谢翎也有十五岁了,他跟着董夫子学了整三年,八月一到,包括谢翎在内,大乾朝所有应试的学子都要前往省城布政司驻地,参加三年一度的乡试。
施婳笑着颔首道:“是,过几日就要考试了。”
许卫信心满满道:“翎哥读书那样厉害,此次肯定能中头名,解元非他莫属!婳儿姐,我先走了,我姐若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回家看书去了。”
他说完,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林寒水没好气笑道:“看的什么书,估计又偷摸着哪儿玩去了,也就骗骗他姐姐。”
林寒水一年前成了亲,妻子名叫许灵慧,是个秀才先生的女儿,很是贤惠勤快,夫妻两人颇是恩爱,林家娘子虽然对于施婳没当成自己的儿媳妇十分遗憾,但是遗憾一阵子,也就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