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朗坤在心里骂自己傻逼,同时脑子也转得飞快,思索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做。
也不知霍医生有没有发现门口有人在偷看,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请求支援肯定是来不及的,放在朗坤面前的路只有两条——第一,悄悄离开,开始着手调查霍医生,等找够了证据再将他一举抓获;第二,那就是闯进去和他硬碰硬。
怎么看都是前一条路比较靠谱,但是朗坤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一动不能动。
屋里,霍刑虽然捏爆了中年男人的心脏,但他的神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像刚才他不是杀了一个人,而只是轻巧地捏破一只气球罢了,这样的霍刑让朗坤浑身发冷,想移开视线,试了几次却都只是徒劳。
中年男人已经死了,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甘,一如前几名死者。
……
霍刑嫌恶地扔掉中年男人的尸体,好像扔掉什么不可饶恕的脏东西一样,就在朗坤揣摩他接下去会怎么清理现场时,突然,霍医生又一次将视线投向门的方向,这一次,即使隐匿在楼道的暗处,朗坤依然敢确定,他发现自己了。
他会不会杀了我?
朗坤荒谬地想,如果要杀人灭口的话,霍医生会不会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他一个好看点的死法,不至于和前面那些死者一样,要么脑壳变形,要么手筋脚筋被挑断。虽然他不怕死,但不代表他愿意死地难看。
念头在电光火石间形成又消失,下一秒,朗坤看着出现在门前的霍刑,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霍医生,他是什么时候走到门前的?
中年男人的家是普通一室户,没有客厅,进门就是厨房,再里面是和卫生间紧邻的房间。
房子虽然不大,但是进深足够,从房间走到门口,绝对不可能只要这样一两秒的时间,霍医生是怎么做到的?只是还没容朗坤细想,霍刑已经推开了本来虚掩着的房门,仍然是那种森冷的表情,姿态却高高在上,仿佛天神降临。
朗坤看着那样的霍刑,莫名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此刻的霍医生看上去像是一种野兽,总是脚步轻盈姿态优雅,他有足够的耐心蛰伏,然后在猎物掉以轻心的时候,扑上去将对方撕咬得稀巴烂。
霍刑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朗坤,纵然内心震惊,表情却还是淡淡的,他的手上还沾着没有甩掉的心脏碎片,侧身给朗坤让出点空间,“进来说。”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朗坤感到无法抗拒。
这真是疯狂而失控的一天,明知道现在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却还是有些义无反顾的意思。
朗坤进门后,霍刑反手将们带上,一切自然地仿佛两人早已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
朗坤看了眼霍刑还沾着肉块的手,霍刑会意,进卫生间洗手,出来时随手抽了两张纸巾将手擦干。朗坤全程沉默地看着他,看着自己一直中意的霍医生的那双手,他想象过霍医生用那样一双手还死者真实的样子,但从没想过那样一双手毁灭生命会是什么样子。
他不开口,霍刑的姿态倒是很自然,扔掉纸巾,他问朗坤:“要喝点什么吗?”态度自然地仿佛在自己家。
朗坤摇摇头,说不要。
霍刑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全是啤酒可乐,于是重新将冰箱门关起来。
“那么进来坐吧,坐下说。”说着,霍刑率先进了中年男人的房间。
这是一间简陋的房间,不怎么干净,但是因为太简陋,所以也不显得很脏,中年男人的尸体正匍匐在床上,被捏爆的心脏在糊的墙上地上到处都是。
这画面真是又血腥又恶心,毫无美感又极具视觉冲击,朗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刚才的惊慌早已消失不见,他心里有了打算,人反而平静许多。
霍刑看了一眼尸体,语气平静地说:“我原本没有打算让你发现。”
“那么现在,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出乎意料的,霍刑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而是从善如流地回答道:“没有,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是我杀的,除了工地上那个。”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
那些死在山茶花杀手手下的人,并非是些善类,在攀登权与欲的高峰时,他们或多或少用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饶是如此,也没有到该死的地步……朗坤不是白莲花,他不觉得那些人做过的事情是对的,也不会因为那些人已经死了,就觉得他们犯过的错可以被原谅,同样他也认为,即使那些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惩罚也应该由国家和法律给予,而不是像霍刑这样,动用私刑。
甚至杀人!
霍刑的沉默,让朗坤更加愤怒,如果说刚才胸口灼烧着疼痛是因为哀莫大于心死,那么现在灼烧着的,就是对霍刑沉默以对的不满。
朗坤将拳头捏地咯吱响,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拳挥在了霍刑的脸颊上。
这一拳力气不小,霍刑英俊的脸顿时肿了起来,嘴里也泛起了丝丝血腥,他舔了舔牙床,语气有些急躁地对朗坤说:“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探究我为什么要杀他们,而是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睡个好觉,明天一早起来就会忘了这件事。”
“哈?”朗坤被气笑了,“你他妈在跟我开玩笑?洗个澡睡个觉,起来就忘了?你是在说笑话,还是希望我会放任你这个杀人犯继续逍遥法外?”
霍刑皱起眉头,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