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柴火似的,不过别说,就这柴火样儿,一样招人是吧?不少傻逼待见你呢吧?也不知道都瞧上你哪儿了,魅力啊,花魁都不如您。可花魁还知道要钱呢,您倒贴。是吧,我没说错吧?”

“是!我混蛋!我他妈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混蛋!我告诉你白天,我这辈子最混蛋的事儿就是认识你喜欢上你然后跟你扯不清,让你跟我一人妖搞,你委屈了吧?是啊,你白天多牛逼,大好青年居然跟一同性恋搞上了,对,没错儿,因为我都因为我!我他妈是贱,极致也不足以形容的贱,看见你我就想舔你看不见你梦里我也得舔你,可我告诉你,也就你了,白天,我也就跟你面前是一婊子。少他妈自以为是我告诉你,我跟你搞之前就和他好上了,我真他妈后悔,后悔我为什么一跟你在一起立马就把他给踹了。要说谁不要脸,你,白天,就是你,你要不出现,我跟他也不会散!”我声嘶力竭吼叫着,白天那些话已经让我完全丧失了理智。

“不舍得啦?回去找他啊。”

我流着眼泪,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笑了,笑得无比灿烂,“哈哈……白天你真可笑。你不就想让我走么?行啊。”

我越过他到房间里,我是想带走点儿什么,可属于我的东西太多了,不可能一下子都拿走。我想到了我的贝司。于是我从房间出来,走进排练室,还行,打架完还惦记着帮我把乐器收回来,我笑着拿起贝司,出了排练室,关上门。

跨出院儿门的一刹那,我想到了我那幅画儿。

幸好,我还画了那么一幅画。

第25章

白天

从诊所出来,雨还在下。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一定没错。运动服潮s-hi的贴在身上,从裤脚蔓延上来的水渍s-hi乎乎的呼应这场雨。脚底下软绵绵的,拎着注s,he剂葡萄糖的手沉得似乎要落地,举着的伞越来越低。咳嗽猛的就起来了,我感觉肺差不离可以跳出我的身体。

躺了四天了,发烧不退咳嗽不停,浑身软的像块儿海绵,挤一挤汗水能灌满一个马克杯。如果不是化验没事儿,我就得把自己送进医院了。今天早上醒过来,我就觉得自己快死了,疑似肺炎,所以到诊所化验,大夫说没问题,就是普通的伤风感冒。

我长大以后很少生病,所以病起来就比别人离谱儿。对着我这么一人高马大的主儿,大夫鼓励我别太娇气。我真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他,我十岁之前三分之二的时间跟‘疾病‘兄是一对要好的几乎能融为一体的朋友,他丫还这么说么?

挪步到家雨越来越大,何岩的软榻顶着暴雨屹立,雨水顺着阳光板滑落到地上,院子里坑坑洼洼全是积水。房檐前的雨棚就像水帘洞,我迅速收伞进去仍旧被浇了。

脱了衣服,裹上毯子,把针剂和葡萄糖按说明配比,挂衣架上,捏着针头我眼睛发花。一次没进去,两次没进去,使劲擦了擦发热的眼睛,第三次终于进去了,再进不去一准儿成筛子。

久病成医,这话绝对不假。小时候我跟一病秧子似的,这锻炼了我跟我妈的医学知识。我爸是大夫,可他永远没空管我,照顾我的责任统统属于我妈。那时候特没劲,总跟床上躺着,就我妈给我念故事。我问她为什么我不像别的小孩儿似的身体健康,我妈说因为我早产。那时候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呕吐腹泻更是如影随形。我是九岁那年开始看中医的,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先生见天儿给我开药,然后我妈见天儿煮,就这么折腾一年多,‘疾病‘兄跟我道别了。我想,大约他找到了更好的朋友。从那之后,我鲜少生病,可一病就是废。所以,我还想,大约‘疾病’兄还是爱我的,他总惦念有天把我带走。

躺在床上,又吃了两片阿司匹林,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冷,浑身冷的要冻结,露在外头的胳膊似乎将所有冷气聚集然后源源不断的输入我体内。

几天前我把何岩骂走了,骂的非常痛快淋漓,那些积压在心里的愤怒随着语言一股脑的倾泻出了我的身体。那天,他又哭了。

他走了我就一直在院儿里喝酒,不停的喝,下雨也不进去,看着小雨纷飞,再看着雨滴凝聚,直到雨停。

你要让我承认我骂完后悔了,我肯定不承认。可何岩最后哭着跟我说了一切的种种,我……我就后悔骂他了。其实本来不该这样的,我本来惦记着演出完了跟何岩好好谈谈,有什么我问他,他其实原原本本说出来就不这样儿了。可,偏就是那天,偏就是那人,送上门来跟我掐架。你说赖谁啊?那孙子那天要不去看演出,不撞上我,不就……

c,ao!

第二天我就病了,我总感觉这是老天跟我说:就赖你。可我不接受。凭什么老天都向着何岩?你何岩委屈什么了你?要就按你说的那样儿,你明明可以直接就跟那男的断了!何苦拖着,为什么不断?

不断。

其实,我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

道理再简单不过。我,白天,一点儿不着调。


状态提示: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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