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施厚已经进入卞府,见站在卞府的院子里而不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的我,不由得楞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刚好被转过身子的我捕捉到。
施厚一眼就发现了跪在我面前的仆人,犹豫了下然后走近,“少爷。”
我没有回应,只是等着施厚的下文,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请少爷放过他吧!”
啧啧、还真是主仆情深啊!虽然我并没打算对这个仆人做些什么。
施厚的善良只会愈加反衬我的恶劣!在他们,或者是他的眼中,我不过是个高傲自大又无知恶劣的卞家少爷而已,那又何妨?!我不在乎!我在乎的,也不需要让别人知道!
挥手示意跪着的人离开,我再次看向施厚的脸庞,避开对方的视线,只专注于刚毅脸庞上的几道伤口,忍不住皱眉。果然,这些伤痕非常非常的,碍眼。
“少爷,我先离…”
“待会到我的房间。”我开口打断施厚的话,然后转身率先离开前院。
深夜里,风有点大,也有点冷。从妓馆里出来时,我也只是随意地披着衣服而已。不想在前院里站的时间太长,而且、若是与施厚计较的话,我突然有了更好的想法。
没有敷药是么?喜欢逞强的话,我会如你所愿的!
=====↓卞施厚篇↓=====
走出妓馆,我收起了面对卞施菀时嘲讽的笑容。静静地返回坐骑旁边握住缰绳,直到手心被绳索勒出一道清晰的印记。
回想更早之前在上山的那场决斗。如果不是弄掉了决斗对象的面具,我不会发现他就是勇儿,是养父与母亲领养回去最疼爱的勇儿。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勇儿依然是我的兄弟。我们都是为了养父不会被那个任性的卞家少爷拿走手腕才站在竞技台的面对彼此,甚至被迫彼此伤害。
离开决斗场的时候见到了母亲,可是我有认输的能力,却连面对自己母亲的勇气都没有一丝一毫。
?*僖,士大夫的子弟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对于母亲那样的痛斥,我该怎么去回答呢?不、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能转身去叫一声‘娘’,就因为我现在叫做卞施厚,是母亲口中的‘少爷’,而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在娘亲怀中撒娇的小石头。
娘,你错了,我情愿只是个穷苦家的孩子也不愿意在卞府里任人侮辱。
我冠上卞姓又如何呢?我不过是他们眼中一条有用的狗而已,除了善良的恩彩真心把我认作哥哥,再没有人真正把我当作人来看待,尤其是——此时正在妓馆里的那个人。
我沉默地看着盯着掌心上的勒痕,脸上与身上被打伤的地方隐隐作痛。至少,养父的手腕被保住了。
第一次,我敢那么大胆地,带着嘲笑去面对卞施菀。走进妓馆,当我看到他脸上的得意时,我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把拳头挥上去。这个总喜欢作弄我、侮辱我的卞施菀,我虽然极度厌恶却不会浪费精力去恨他。
卞施菀出来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知道,面对我刚才的挑衅,他不会那么容易地就善罢甘休的。手中牵着的缰绳被夺了过去。用腿走回卞府,不过是他对我的处罚的第一步而已。
……
“待会到我的房间。”
看着扯住衣服离开前院的卞施菀,我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次…又有新的惩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