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棠拖着双腿,迷彩的裤子被灰尘裹成了黑色。脸上也被四散飞ji-an的玻璃劈头盖脸地砸个正着,眼角还带着斑驳血迹。他从烟硝里冲出来,冒着腰迅速赶往左边。
庄园内有些撑不住了,他们临时调往守护这里,装备都还没来得及更换。步/枪几十发子弹怎么能跟重机枪比,那火力压制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他们一次次换子弹,便一步步落于下风。
张队骂骂咧咧地说:“这打下去,活活被耗死啊!”
眼瞅着三方都快被人攻破了,这一战打得憋屈啊。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难道十几个人就这么等着慢性死亡?让人打得都没机会还手?对方人也不算多,可一把重武器的火力足足能拖住三个人……
魏东棠三下五除二地爬到楼顶,端着枪瞄准火力最聚集的地方。望了好一会儿,只见着枪口一梭梭子弹冒出来,对方连个头皮都没让他瞧见。那些美国佬实在y-in险,就打算这么活活耗得他们弹尽粮绝。
魏东棠匍匐在楼顶上,狙击手的位置至关重要,可那也得看得见人啊。他抹上油彩的半边脸已经被血染得猩红,一双眸子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意。
对方的火力似乎停了一会儿,张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瞬间便呆若木j-i。
“我c,ao……”张队喃喃地说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庄园外,架起一跟粗大的黑管——火箭筒。
“轰——隆”一阵巨响,整座别院像是地震般颤抖着,屋檐落下几根木头。庄园内冒着黑烟,喷泉处的小花园里,谁也不记得还有过那么一小撮玫瑰。
几人瞬间受了重伤,失去了行动能力。张队刚好躲在喷泉边上,被爆炸的冲击掀飞了十几米远,还有人身上着火了,被一片废墟掩埋。
魏东棠身处楼顶,可还是没能幸免于难,脸上全是爆炸碎片割破的小口子,往外渗着血,已经看不清面貌了。
庄园的防御瞬间下降,寥寥无几的人,也都快不行了,死撑着架枪、s,he击。眼瞅着那群人又开始往火箭筒里装榴弹,东棠彻底顾不上了。
魏东棠从楼顶直直地跳下来,在地上滚了个圈,抱着枪冲上前去。他一抹脸上快要遮住眼睛的血水,在掩体后快速移动着。他往前走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一连串子弹跟在他后面打得尘埃满天飞。他此时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这群亡命之徒,玩的不就是命吗?
那个火箭筒瞄准着庄园内部,正准备点火发s,he。
“啊!”
一声痛苦的吼叫传来,肩扛火箭筒的那人手上c-h-a着一把匕首,而那个火箭筒,已经发s,he失败了。
魏东棠敏锐地察觉到那波人的破绽,只要把这大杀器解决了,其他的人已经是破绽百出。可显然使用火箭炮那人也是跟人拼命的货色,他掀开手腕衣袖,牙齿狠咬着就把匕首抽了出来。
魏东棠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拼起来那不是人,谁输赢还不一定。那人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抬枪的动作也是一瞬间的功夫。魏东棠早有防备,闪身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扛起一块铁板,稳妥地躲过。
翻滚、拔枪、瞄准、s,he击,一气呵成。那人站着,东棠单膝跪着;那人倒下,东棠依旧单膝跪着。
他把手里的铁块丢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抖落一层灰尘,露出一个大写的“b”,那人的子弹嵌进了字母之中。
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战是否就告一段落?魏东棠脱力倒在地上,却挣扎着从上衣口袋里摸了只烟。剩余的人已经清理完了。
硝烟弥漫,入目之内皆不可视。整个庄园被月色围绕,残破的墙面上有一个大洞,白月光照进去,能看见飞舞的灰尘。屋瓦石灰剥落,还有熊熊的火焰在奋力燃烧。
魏东棠撑着身体,走到那个喷泉边上,看见了一朵沾满灰尘的玫瑰。他轻轻把它扒下来,吹了吹上面的沙砾。艳红的玫瑰,他笑了笑,塞进了上衣口袋。
他转身,看见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