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派掌门‘穿心剑’余风飞唯一的掌上明珠余雁真是在前年被梅亦情jiān_shā的吧?”苏放一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坐在三张桌子上的四个人,一面又开始咳嗽。“武当派年轻一代中最为杰出的俗家弟子‘剑掌双绝’白玉山的胞弟白玉云则是在去年三月……咳咳咳……”他用力地咳了起来。
“你真的不要紧?”雷玉换了个姿势,只是依然挡着那四个人的眼光。“白道的事我不管。”他表情漠然,“我只知道‘追云三煞’中的老三‘玉面煞’王今是在今年清明被害的。事发之后,其他二煞曾来过绝心谷,要求本谷替他们主持公道。”
“哦?你见过他们?”
“没有。当时是我二师弟林亭轩出面接待的。”
“唔……”
“二位客官,您的点心。”随着跑堂的高喊声,苏放逐渐停止了咳嗽,雷玉亦露出放心的神情坐回了原来的位子。
“嗯,味道很不错。”苏放夹起起一个汤包放到嘴边咬了一口,赞叹不绝。“怪不得扬州引月楼大师傅的手艺人人称赞,果然名不虚传!咱们这一趟出远门到扬州一游,还真的来对了地方。”他说话时手舞足蹈,活脱脱地演绎了一个从乡下跑到城里来开开眼界的土包子形象。“来来来,你也尝一个。”说着,还顺手夹了一个汤包放上雷玉的碗碟。
“谢谢。”雷玉开心地道谢,秀丽柔美的笑颜如春花般绽放。一眼看去,便知道这二人关系匪浅,互相之间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暧昧。不过,如今男风正盛,只要家中有几个钱,哪有不养两三个娈童的?断袖分桃自古遗存,就连武林中也有不少人沾上了此等习气,直把那些个正人君子们气得大骂世风日下,长叹人心不古。
——八道刺探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收了回去,分别转眸他视。造成了预期效果的苏、雷二人相视一笑,两人之间的默契又增添了几分。既然少了讨人厌的视线,说起话来自然不用再那么避讳,只是每每谈及重要之事,少不得还是得使一使“传音入密”。
“梅亦情倒真算得上是当今第一大淫贼,”苏放悠悠道,“只要长得漂亮,也不管是男是女、是寻常百姓还是武林中人全都照上不误。”悠然的语气中含着深深的鄙夷。
“我讨厌登徒子,更讨厌cǎi_huā贼。”雷玉淡淡道。
“听你的口气,似乎有过切身之痛?”
“一天之内碰过三次以上。”
“登徒子还是cǎi_huā贼?”
“二者皆有。”
“那你……”
“毫发无伤。”
——虽然明知以雷玉的武功机智是绝不可能吃什么亏的,苏放仍是忍不住在眼底放入了一份极轻极微的关切之色——此刻,并非演戏。读懂了苏放意思的雷玉忽觉胸口一暖,不由自主地浅浅而笑:“你也忒小看我了吧?”——这次的笑容十分平和却隐藏着缕缕真诚。
“岂敢。”苏放微笑。瞬间,彼此的距离仿佛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酒楼上逐渐喧嚣起来。后院的客人陆续起身来前院用餐,再加上外来的客人,不消半个时辰,引月楼内已快人满为患,确实是生意兴盛、财源广进。只是平日以文人商贾居多的引月楼,近几天进进出出的却大都是带刀跨剑、风尘仆仆的江湖中人,这一切似乎昭示着扬州城内将会掀起一场风暴。
“左边是白道,右边是黑道。嗯,壁垒分明,一目了然。”苏放瞧得有趣,“但不知中间那几个空位是留给谁的?”
“我听说罗苍劲不日将至。”
“我也有所耳闻。”朝暮楼与绝心谷的消息网遍布天下,苏放和雷玉当然随时都能掌握武林的动向。“他们原本准备折向南边一鼓作气去找绝心谷的麻烦,但是现在扬州突然大闹cǎi_huā贼,罗苍劲不得不先过来一趟。”
“谁教浩然门的总坛偏巧设在距离扬州不远的南京呢?”雷玉讪笑,“罗苍劲这个老狐狸压根便没有贸然进攻绝心谷的打算,他只是被那些个热血冲昏了头的正义侠士们缠得一时脱不开身罢了。如今出现了这么个机会,我看他高兴都来不及。”
“雷兄之言甚是。”苏放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恰如敝人心中所思。”
呕……雷玉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少给我称兄道弟。秦心逸不是还给了你一笔生意吗?”
“我可没答应啊。”苏放嘻笑,“反正这趟浑水本楼主已经决定一点不沾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雷玉狡黠地道,“不过,你认为那个‘暗煞’会任你好整以暇地等在一边优哉游哉地坐收渔利吗?”
“这个……”苏放眼珠一转,“不如咱们……”一句话尚未说完,只见尖嘴猴腮的酒楼掌柜引领着一位身着大红锦袍、高冠缎带的矮胖男子急急地走了过来。
“二位好,”掌柜的满面堆笑,“有一件事敝楼想跟二位打个商量。”
“什么事?”雷玉抬眸温文尔雅地问,清秀细致的容颜令红衣人骄横傲慢的眼光蓦然一炽。
“是这样的,”掌柜的来回瞅了瞅苏放和雷玉,迟疑地道,“请问二位公子是……”
“我们是好朋友,”苏放老实地说,“一起从外县来的。”
“那就好办了。”掌柜的松了口气,以一种苏、雷二人一致觉得狡猾无比的眼神望着他们,“敝楼想请二位暂且帮个忙,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您有何事需要在下二人的帮忙?”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