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知道?”
晋枢机痛得一颤,商承弼连忙放了手,语气却没有半分缓和,“说!”
晋枢机斜斜靠在床榻上,低低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嗙!”的一声,床头的灯架被他掌风翻到地上,宫灯碎了一地。
“我怎么会杀自己的孩子。”晋枢机隐身在一片阴影中,“难道,我最初不疼他吗?”
“说。”商承弼的语声并不高,但是很阴沉。
成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奴婢,奴婢今日当值,听小太监说,吕娘娘要红烧鱼。因为皇后娘娘曾特特交代奴婢,要好生照顾吕娘娘,虽然贵妃娘娘未能——”
晋枢机随意用手指缠着发丝,悠悠一句,“废话少说。”
成康连忙叩首,不迭声地答应,“奴婢想着,娘娘小产不久,红烧鱼是吃不得的。可是,娘娘贵为贵妃,既然已经——”
“嗵!”地一声,鎏金雕龙的铜施被商承弼一掌拍倒,晋枢机微笑道,“半日说不到正题,长着舌头有什么用。”他语声慢条斯理还带着温文,成康却吓得直打哆嗦,他虽在商承弼身边服侍,但也算是半个皇后的人,与晋枢机素来不睦,如今触了逆鳞,连忙速速回道,“奴婢就去翊坤宫向贵妃娘娘谢罪,谁料娘娘不肯赐见,还训斥奴婢说因为娘娘小产便不将她放在眼里,奴婢本来不敢窥伺娘娘心意,可奈何娘娘厉色疾言,与素日温婉谦和的样子大为不同,奴婢心中惶恐,连忙叩头告罪,恰巧这时候有宫女前来服侍娘娘盥洗,奴婢便欲上前伺候以赎罪过,岂料娘娘大发雷霆,奴婢进退不得却突然发现娘娘床榻前有一双男人的靴子,奴、奴婢——”
“说!”商承弼已经走下了床。
晋枢机心中一跳。
“奴婢不敢,临渊侯赎罪,奴婢不敢。”成康突然向晋枢机告罪。
“说!”商承弼一把掐住了他脖子。
晋枢机腿伤尚未痊愈,还不能自己下床,只是轻轻掀开帘子,露出半片白得月光一般的胸膛,“既是逼到我门前了,又怎能不让你把话说完呢,说吧,反正说不说,你这条舌头,都注定要做桃儿的盘中餐了。”
“哼!”商承弼冷哼一声,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成康连忙爬过来哀求,“临渊侯饶命、临渊侯饶命,奴婢是无心之过,奴婢实在是怕得狠了才会不慎跌倒压扯了贵妃娘娘的床幔,奴婢没看见里面是大侍卫啊!”
“很好。”他此话一出,晋枢机也是一愣,却旋即明白了。晋枢机身边的四男四女八位禁卫,折戟因为排行第一,宫中的人都称大侍卫,“很好。皇后是终于欺到我的头上来了。折戟呢?”
商承弼一脚踩在成康胸口上,只听得咔咔两声,胸骨已被踩裂了,成康强忍着痛道,“奴婢、奴婢一时害怕,昏过去了。再醒来时,已在皇后娘娘的坤和宫,奴婢心中惶恐,再去打听。贵妃娘娘与、与大侍卫都已——已殁了。皇后娘娘担心这般祸乱宫闱的丑事传扬开去,命人秘密收敛了尸首在坤和宫,皇、皇——啊!”
“噗——”商承弼抬手便要毙了成康,晋枢机却阻住了他掌势。只是他重伤未愈,只一动真力,一口血便喷了出来。远远溅在商承弼滚着金龙的锦服上。
“留、留他一条命,洗刷我——不白之冤。”晋枢机说完这句话,便跌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叫太医!不,叫楚公子,叫楚衣轻,叫他来,立刻来!”商承弼抱住晋枢机,用衣袖替他擦唇角的血。
楚衣轻收了银针,轻轻摇了摇头,商承弼伸手扣住他腕脉,“怎么样,重华怎么样?”
楚衣轻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他的手,商承弼心中焦急,也未曾注意楚衣轻竟能在被扣住腕上大穴时挣脱他的掌控。
云泽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唠叨,“怎么样,伤还没好就受了你一掌,二十年变十五年了。”
商承弼掌风一吐,便将云泽强拖到身前,“重华要是有事,朕要你们整个缉熙谷陪葬!”
楚衣轻突然回过头,对商承弼比了个手势,商承弼分明不懂手语,却明明白白地看清了他的话,“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商承弼一把推开云泽,“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公子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楚衣轻不过轻轻拍了拍云泽后背。
晋枢机悠悠醒转过来,先是连着嗽了好几声才道,“你们不要再吵了,放过我好不好?”
商承弼抱住他,“究竟怎么回事?”
晋枢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商承弼皱眉。
“皇后娘娘到,熹和夫人到!”
商承弼同晋枢机都吃了一惊。皇后兴师问罪不足为奇,如今本该暴毙的熹和夫人为什么还站在这里。晋枢机正自思度,一个珠翠铛绕的女子已经扑进了商承弼怀里,“皇上,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临渊侯,临渊侯矫诏要杀臣妾,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及时赶到,臣妾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这位熹和夫人本是戎几部的大公主,戎几族长的亲妹妹,虽然不是豆蔻之年,可颇具风情。商承弼这些年全部的心思都盘在晋枢机身上,这位熹和夫人能绊住他一连三日,除了商承弼着意笼络戎几之外,自然也有她的几分本事。戎几一族素来骠悍,如今极力投诚,商承弼有包举宇内之心,自然不能慢待,此刻,他先是扶起了熹和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目光一转,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