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李陵接过来,方淮却突然上前一步,手指在他脖颈后面一划,暧昧地笑道:“明天来上班,可得把这里挡好了。”
李陵身体僵了僵,瞬间反应过来,不过他也不是纯情的小青年,脸皮都没红一下,神色照常道:“谢谢老板提醒。”
方淮笑出了声,转身先出去了。
李陵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到卫生间,背着镜子查看脖颈上的痕迹,一个消退了一半的,青紫的吻痕。
这样的痕迹他身上还有好多处,都是那小绵羊送他的“礼物”。
饶是他身经百战,此时此刻对着镜子,也感到了一丝羞恼和尴尬。
幸好他喵的跟那小屁孩断了联系,否则要是真来往起来,他得挨多少笑话?
姥姥听见他回家的动静,戴着老花镜过来道:“陵陵啊,回来了?”
李陵立刻拿衣领遮好脖子,姥姥比他小了快一个头,应该是看不到的。
姥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哟,喝酒了?”
李陵道:“就喝了一点儿,是好酒,不难受。”
姥姥道:“我怕你加班吃盒饭吃不饱,还蒸了糕在锅里,你要不要吃?不吃我收到冰箱里了。”
李陵今天跟方淮吃的是西餐,他向来吃不惯西餐。但也不好意思跟老板挑剔,所以在桌上净喝酒了。此时还真有点饿,便笑道:“吃,在哪个锅里?”
姥姥道:“你要吃我给你端到餐厅。都说了你要是加班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做饭给你送过去。”
李陵道:“公司离家里太远了,路上不安全,我还担心。”
“哪有那么娇贵了,我当初在你姥爷的布料厂,比那些大男人还能干呢。”
姥姥把一笼糕点端上桌,看着李陵吃了两个道:“陵陵,我过两天,想去你舅舅家一趟。”
李陵伸出去的筷子顿了顿,道:“舅舅怎么了?”
姥姥摘下眼镜,拿出手绢擦了擦镜片道:“你小舅舅生了个小儿子,就是昨天,他给我打电话了。”
李陵皱了皱眉,他那两个舅舅,那是只有有事求人的时候才找得到人,当初李陵上大学的钱筹不出来,姥姥给他们打了一串电话,两个都不接,这些年姥姥跟李陵住着,除了过年的时候打个电话,更是一句关心的话都吝啬。
“你小舅舅这两年布料生意也做得不好,手头也拮据,你舅妈刚生了孩子,月嫂价钱太贵,想请我……”
“不行。”李陵想也不想道,“你就是过去了,他们也只把你当个不要钱的保姆,你何苦去受罪。”
姥姥叹口气道:“道理我都明白……”瞅了一眼面沉如水的李陵,跟个小孩似的踌躇着道:“那要不……我就过去看一眼,那可是我的亲孙子。”
李陵道:“我也是你的亲孙子。”
姥姥笑着,跟小时候一样捏捏李陵的脸,手指粗粝又温暖:“是。谁比得上我的外孙呢?”
这个老人总是这样温厚宽和,对子女好像真的无怨无悔。但李陵不希望她这样,他沉思一会儿,道:“那就去看一眼,看完了就回来。”
姥姥道:“你把我当小孩儿管着啦?”
“就是要把你管着。”李陵又吃了两三块糕点,起身把蒸笼放回厨房道,“小孩儿还知道吃亏了就跑回来,你可是心一软,什么都肯给他们。”
姥姥道:“那可不一定。像我陵陵的东西,我就一分都不给。”
李陵笑了,弯腰抱了抱老人家道:“那行吧。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去车站。”
“就明天吧。”
第二天下午李陵开车送姥姥去车站,他跟在那边的老同学打了声招呼,麻烦他开车接姥姥去舅舅家里。依他那小舅舅的秉性,就不指望他们上车站去接人了。
姥姥一走,家里没人,他更懒得回家对着清清冷冷的房间,每天在公司加班到九十点,好像又回到大学毕业实习那会,那会虽然累,日子倒是过得很单纯。
人只要有事做,心就沉下来,不再想着“重生”那么玄幻的事了。工作休息的闲暇他也想过,如果再遇上江广玉,他是不是还会选择走上前跟他相识?
他不应该,也不能这样做,如果最开始他知道对江广玉的迷恋会给自己带来性命之忧,他应该选择的就是错过。
人生风景无数,错过这一幕,后头还有更好的不是?
方淮又一次在下班之后到了他的办公室,这次拿走了他的咖啡:“你晚上就靠这个充饥?”
李陵道:“我还有别的。”
方淮挑了挑眉,拉开他的抽屉:“巧克力?你连盒饭都懒得订了?”
李陵顺势拿了一块,撕开包装道:“我爱吃甜。”
虽然一个大男人喜欢吃甜这一点让方淮诡异地觉得有点可爱,但这也可能只是李陵的敷衍之词,他叹了口气道:“虽然单子很大,但也实在不用这么拼,你这样总让我觉得你马上要辞职了,在为公司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李陵心想:老板你又猜中了。
不过他还是从工作时的面无表情脱离出来,露出一个微笑道:“在其位谋其政,再说拿下这几个单子对我自己也有好处。”
方淮说:“我请你吃饭?”
李陵当然不会答应,推辞道:“下周一就面谈了,我再最后把资料过一遍。”
方淮又叹了口气,道:“好吧。”
他替李陵带上办公室的门,李陵听着脚步声走远了,又放松身体,继续看报表上的数字。
谁知